[創作] 第三視角

其實在最開始，我以為他是喜歡我的。 瑞城是我大學社團認識的朋友，後來也是我的固定砲友，本來以為我們是超越友情，近於 愛情，結果發現全部都是我自作多情。 會發展成砲友關係是因為我失戀，他恰好出現，恰好陪我聊了心事，也恰好聊一聊就聊成 了性事。 沒有任何的強迫，你情我願，後來我貪心地渴求更多，也就是俗稱的暈船吧。 晃呀晃的，晃到現在都下了床還下不了船。 瑞城真的是個很好的聊天對象，善於傾聽，偶爾給的建議也很有建設性，確實是他讓我很 順利地走過那段原本應該很難熬的失戀。 走出失戀最好的辦法就是找到下一段戀情，我想我找到了瑞城。 其實邀請做愛這件事情，是我主動的，主動問他能不能，他也開口說過，這樣關係可能回 不到朋友，我只記得自己很堅定的說：「沒關係。」 因為我感覺我們不會只是朋友。 除了沒和他說過喜歡以外，我也沒和他說過我很喜歡和他做愛的感覺。 雖然，可能，或許，我看見的一切只是因為全套上戀愛濾鏡，所以他什麼都好。 我真的覺得他什麼都好，他的眼睛好看，他的笑容好看，他的聲音好聽，他就算連罵髒話 都不粗俗，是帥氣。 我不曉得大家在做愛的時候會注意什麼，但我很喜歡看瑞城在幹嘛，從一進房之後的每一 個動作。 脫衣服的樣子，脫褲子的樣子，肉棒彈出來的樣子，撲上來的樣子，瑞城的任何動作都做 得流暢，沒有一丁點的猶豫與遲疑。 對於這件事情我感到憤怒，同時又很喜歡那種流暢帶來自然而然的感覺。 至於生氣，就只是氣他肯定有過很多次的經驗，但也因為這樣讓我可以這麼享受跟他做愛 ，充滿矛盾的幸福感，依然是幸福多，所以我才沉淪。 他一顆一顆解開襯衫的鈕扣，為我脫下衣服，褪下內衣，將我壓進床裡的重量，還有肌膚 相近後，後背原本冰涼的棉被溫度逐漸變暖。 和前任的急迫相比，瑞城一步一步帶著我進入做愛的情境，讓我開始能夠享受這件事情。 開始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因為他有了反應，下身濕潤的溫熱感無時無刻都在提醒我對他的依 戀。 他的指尖向下探時，肯定就發現了我早已溼透，中指的第一節指頭在穴口逗弄著，淺淺的 探入，勾引著我向他索求更多。 偶爾他會摸摸我的頭，跟我說我的表情可愛，跟我說我的反應可愛。 但我更加希望他可以愛我。 他總會在我的高潮後的求饒下停止撞擊，即便他還沒射，也會讓我緩緩，但我其實更希望 他能毫無理智，和我一起失控。 我舒服地到了、去了，但我卻不知道他舒服不舒服，喜歡不喜歡和我做愛？ 對他而言，我會永遠被定義在砲友上嗎？ 瑞城會誇獎我哪裡好，哪裡美，但不談情也不說愛。 於是我把自己貪心隱匿得很好，隱匿到最後，我也不敢說破，只能看著他逐漸離我遠去。 一個男人從來沒和我討論過要不要試著在一起這件事情，我心底也知道他沒那麼喜歡我， 至少沒有喜歡到想跟我在一起的程度。 我忽視他給的所有暗示，包含他愛回不回訊息，包含他後來拉開的距離，以及我們做愛的 時間開始遠大於相處談話的時間。 直到某次，那肯定是我人生最最最最後悔的一次。 絕對。 溫宜約我的時候，我知道她肯定是想約在餐酒館那種能夠喝酒的地方。 她那陣子愛喝酒的程度從IG的限時動態就能夠看得出來，我簡直不能想像她每天兩杯以上 的酒精，那隔天工作又是什麼樣子？ 可她執行工作的部分似乎很順利，她總有辦法這樣，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知道該怎麼讓 自己面對明天。 我問溫宜，能不能帶人一起，她問我是男人還是女人，我說是男人的時候，再下一個問題 不用她問，我也能猜透她的心思直接回應：「帥的。」 溫宜笑了笑，問我跟瑞城的關係是什麼？ 她是個第六感很強的女人，我據實以報，不過只淡淡描述了我跟瑞城的砲友關係，沒坦承 我的喜歡，而溫宜似乎也沒特別覺察，只知道我們在肉體上有所為的負距離接觸。 她甚至跟我說了那間餐酒館附近有間不錯的摩鐵，然後讓我放心，她一定能自己回家，我 就裝醉打砲就好。 我覺得跟所謂愛喝酒的人一起喝酒，真的是件可怕的事情，溫宜一杯接著一杯，還是可以 面不改色的聊天。 甚至提醒著我，關心我問：「妳確定妳可以再喝？」 也許是逞強，也許是想知道我醉了以後，瑞城會怎麼對我，我那天是真的斷片。 唯一很清晰的部分是瑞城盯著溫宜的眼神，閃閃發光。 我知道那不對勁，但我什麼都阻止不了。 瑞城和溫宜聊天的話題，我一句也插不上話，不是因為酒精，不是因為醉，只是他們聊的 內容是我毫無興趣的事情，更是我未知的領域。 偶爾幾次話題回到我身上，也很快地又會回到他們兩個人身上。 瑞城被溫宜逗得很開心，笑得很快樂。 那天晚上，瑞城一杯酒也沒喝，負責送我們回家，他先送完溫宜回家的時候，問了我一些 跟溫宜有關的事情。 那個時刻，我真的很想一次把剛剛吃下去的食物、喝下去的酒全部吐在他車上。 但我做了更惡劣的事情。 我在他面前說了溫宜的壞話，對前任劈腿，玩很大，很淫亂，幾乎跟誰都可以。 溫宜不是這樣的人，但我害怕瑞城看她的那種眼神，於是我說謊了 瑞城震驚的表情讓我感到愉悅，我暗自竊喜著他們肯定不會有更多的聯繫。 後來的事情我全忘了，瑞城背我上樓是我爸媽告訴我的，我還因此被訓了一頓。 隔天早上醒來手機裡頭有兩通溫宜的未接來電，以及祝福我玩得開心的訊息。 一點都不開心。 我們根本什麼都沒發生，而且我知道瑞城會開始疏遠我，我想把這項大罪怪給溫宜。 是她把瑞城從我身邊搶走。 那不是一個太友善的念頭，但我克制不住。 我只要一想到瑞城看著溫宜的表情，我就無法忍受，那好似該是屬於我的東西，在一夕之 間全被奪走。 可是他們會認識也是因為我，瑞城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對溫宜展現了莫大的興趣。 不是性趣，是真的有興趣的那種。 那天在餐酒館裡，瑞城的眼睛完全離不開溫宜，甚至會偷看著溫宜，即便當時後講話的人 是我。 無庸置疑，瑞城很喜歡溫宜，這件事情我是最早發現的人。 那天以後，瑞城便很少找我了。 其實他平常也很少找我，找我的時候都是為了做愛。 溫宜後來則是私下跟我承認了她和瑞城的打砲了。 我笑了笑說：「你們就順其自然阿，跟我說幹嘛？」 溫宜擔心我介意，她的擔心是對的，我介意得要死還要裝不介意。 我看著瑞城的IG動不動會有溫宜的影子出現時，不是正面照，但我就是知道那個包包是溫 宜的、那個手是溫宜的、那個背影是溫宜的，那些隱約能瞧見的女生一直都是溫宜。 忌妒讓我瀕臨瘋狂。 瑞城從來不曾讓我出現在他的限時動態裡，看見他那種幼稚宣示主權的行為更加證明瑞城 從頭到尾都沒有喜歡過我，那怕是一點點，他也沒考慮過我。 他開始和溫宜約會後，我再也沒見過他，溫宜的動態依然是一杯又一杯的酒精照片，不曾 出現過瑞城。 我只是從那些背景判斷出了他們在同一個地方。 我開始和共同好友抱怨溫宜，因爲我捨不得瑞城被說話。 溫宜多少也知道搶男人這件事情是從我口中傳出去的，但她沒有任何反應，我不介意她怎 麼想我，也不介意她說出實話，但她什麼也沒做。 後來我知道溫宜為這件事情做了什麼的時候，是瑞城第一次找我去他家。 那個溫宜曾經比我捷足先登的家。 我進到他房間的那時候，我看見桌上的一整罐酒已經只剩一半。 我不曉得瑞城叫我來的原因是什麼？ 唯一想到的只有做愛。 喔，我最好還是改口成打砲，因為我們之間的做愛，只有我付出單向的愛。 瑞城身上的酒味很重，他說那酒太濃，我最好不要碰，他今天沒辦法背我回家。 我問他是不是發生什麼了。 他喝了一大口酒，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這次換我失戀了。」 哈，活該。 我在心裡嘲諷著瑞城，又同時覺得自己可憐，因為我好像比誰都還懂瑞城的感覺，可是再 怎麼理解，他也不是我的。 瑞城把整瓶酒喝完的時候跟我說，其實溫宜的酒量比他還好，帶著一點讚賞，還有一點的 無奈。 那話不著邊際，語無倫次的，瑞城是真的醉了，還是借酒裝瘋我也不懂。 我只是忍不住地問：「為什麼一定要是溫宜，我不行嗎？」 瑞城放下了酒杯，認真地盯著我瞧，那目光仿佛透過我在看著誰，我撇開了那樣炙熱的目 光，只聽見他嘲諷似地笑了一聲。 那一聲他笑得是他自己，還是我？ 我想是他笑得是他自己，因為他用手捂著臉，把話說得很小聲，語帶哽咽，卻很堅定：「 不行……不是溫宜，誰都不行。」 我不是溫宜，所以我不行。 我知道就算我比溫宜漂亮、比溫宜體貼、比溫宜溫柔，我也不可能讓瑞城喜歡。 瑞城漸漸地靠近我，像每一次我們打砲的時候，給我時間緩衝來接納他即將擁我入懷的準 備。 我沒有任何的抗拒，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他喜歡得瘋。 那個擁抱很緊，緊得像是要把我融入他的身體裡頭，可是我知道這個擁抱本該是屬於溫宜 的。 瑞城第一次手忙腳亂褪去我的衣服，大力揉弄著胸部，我心裡不停想著，溫宜唯一比我好 的地方只有胸部比我大而已。 即使心情上五味雜陳，我卻依然因為他的挑逗不爭氣流出愛液，他看見我的身體自然的反 應似乎很開心，抬起了頭，親了我。 那個吻又長又久，親得我頭暈目眩，五味雜陳的痛苦沉入深吻裡被埋沒。 他的手指探入內褲裡，摳弄敏感的陰蒂和穴口，熟練地坐在沙發上，讓我跨過他的身體， 一手拉開內褲，用陰莖來回玩弄著我的私處，最後扶著我的腰引導我坐下讓他進入。 被他玩弄過的穴口濕得一塌糊塗，陰道裡是他一下又一下的衝撞，我甚至暗自期待自己的 陰道真的變成他陰莖的形狀，下意識控制著自己的穴貪婪吸吐。 因為坐姿的關係，他更方便控制力道往上頂，既舒服又微微的疼痛。 我以為高潮要來了，緊緊抱著瑞城，希望能依附著他，承受他帶給我的快樂。 可是我發現沒有，我曾經期待的、失去理智的瑞城根本沒辦法帶給我高潮。 他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早射，我觸碰到了快感的邊緣後就什麼也沒了。 巨大的空虛唯一帶來的感受只有痛苦。 我知道自己又失戀了，這一次瑞城已經沒辦法陪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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