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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若寺 還魂 - 4 峨嵋仙人 下
「剛才你耍手段,不算,咱們再來過。」
「欸!輸了就是輸了,是男孩子就不可以耍賴。」
「我沒耍賴。」
「你就是有。」
「是你先耍手段的。」
聽著聶小卓的話語,般若不禁漲紅了臉,心虛地轉過頭,他為自己找藉口。
「你不服?」
彎著桃花,聶小卓只是揚著淡粉似桃的雙唇,輕輕道著。
「沒錯!」
「那好!」
話才方完,聶小卓桃花微眨,眨眼時,右手輕揚,紫色紗緞自袖間飛出,
再次將毫無防備的般若捲起。
然後,她足下輕踏,只一瞬間,兩人垂直地飛上巨木的頂端,然後飄飛在巨木之上。
「服了嗎?」
自巨木頂端向下瞧去,般若只瞧見巨木上的枝葉,卻無法瞧見地面,
瞧了聶小卓一眼,他不甘願地別開了臉。
「嗯!」
「嗯?那是服還不服呢?」
雖明白般若的意思,聶小卓卻故意開口問著。
這孩子的表情太可愛了,不逗逗他還真對不起自己!
「明知故問。」
硬是不看小卓那張豔如桃花的笑顏,般若只是輕哼,
但,臉上再次浮現的紅潮,卻讓小卓笑出聲來。
「呵!你真是有趣。」
邊說邊笑,聶小卓帶著般若輕飄而下。
足未履地,聶小卓左手一翻,袖間的紫緞再出,直直地繞上般若的身子,
然後,她身子忽然地向前一傾,輕快地在林間穿梭。
「你做什麼?」
忽地被小卓拖著飛奔,般若心下一驚,並未流露出害怕的神情,他只是開口問著小卓。
「帶你離開這林子。」
「為何要離開?」
方聞小卓要帶他離開,般若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落沒,
看著正在林間穿梭的小卓,他潤實的唇漸漸地垂下。
她要趕他走!
難道是她不喜歡他?
甚至是討厭他!
一思及此,原本望著小卓身影的般若,沒由來地低了下頭。
「這林子不安全。」
「為何不安全?」
鬆了口氣,般若原本下垂的嘴角漸漸揚起,心中的落沒頓時消失無影,
他愉快地開口問著。
原來不是要趕他走,是因為林子不安全啊!
她不討厭他,原來不是。
那這林子為何不安全?
難道是……蘭若寺!
一想起蘭若寺,般若不禁想起曾經和他相依為命的師父。
雖然事隔一年,但,一想起疼愛他的師父慘死在妖魔的手中,
再加上他這一年為了拜師學藝而吃盡苦頭,飽受同門師兄的欺侮,
這一肚子的委屈,不禁令他紅了眼眶。
眼見淚水就要滴出,般若立即以袖擦去淚水,並抬起頭,硬是不讓淚水再滴出。
「到這你就安全了。」
出了林子,聶小卓輕飄而下,足履平地,她亦輕輕地放下般若。
收回袖間的紫緞,她走向般若。
「好啦!姊姊也只能……你眼睛?」
本是想開口送般若走,但,她卻眼尖地看到般若略帶淚光的紅眼,
望著這孩子,她心思一轉,隨即彎下了身子。
「有心事?」
「沒有。」
轉過頭去,般若不願正面看著小卓。
只是,稚氣的聲音,掩不住孩子般的語氣,仍是顯露著他的難過。
「真的沒有?」
腦中忽然閃過陳念兒那張猶勝西施的面容,無辜地眨著他一雙水眸時的神情,
聶小卓又踱至般若面前,學著陳念兒,眨起了她一雙勾魂桃花。
「你……說沒有……就沒有。」
瞧著小卓對他猛眨雙眼,一時之間,般若的心沒由來地突然加速,
心口噗通噗通的,害他說起話來有些支吾。
「沒有?那……」
話語未完,聶小卓袖間的紫緞再次飛射而出,並再次地將般若繞著般若,
隨後,她足一點,兩人便坐上樹木的枝幹。
「你……你又想做什麼?」
「你這孩子還真是不可愛,有心事就說出來,別憋在心底,憋久了會憋出病的。」
並未收回束著般若的紫緞,聶小卓反而將他拉近,張開了手,她將般若抱在懷裡。
他只是個十二歲的孩子,一年前先是承受喪師之痛,而他的道藝又進步的如此神速,
不難想像這一年來他在外頭吃的苦頭有多少!
只是,他還只是個孩子,卻得承受這樣的煎熬,她……突然有些不忍!
可,怎麼會不忍?
怎麼能不忍呢?
他們一個是人一個是鬼啊!
罷了!誰叫這孩子長得如此俊挺可愛,如此得她的緣呢!
真是……安慰他還能兼偷吃豆腐,值得啊!
在聶小卓的懷裡,般若原本就略紅的雙眼,變得更為酸澀,
小卓的擁抱,莫名的令他安心,安心的令般若的淚水像決了堤河水般,
再也止不住,一串又一串地在般若稚氣的臉上,奔流,氾濫。
「沒有……我沒有心事……」
不自主的伸手抱著小卓,般若只是哭著,嘴中喃喃地低喊,
像是在說給小卓聽,更像是在說服自己,說服自己,他所受的這些,都不苦。
那是久遠的時光啊!
是十幾年前與小道士般若相遇時的時光,怎麼會想起當時相遇時的情景?
揚了唇,漸漸清醒的聶小卓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再睜眼,聶小卓眼裡映入的,並非水榭香閣的紫緞紗房。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過大的幽暗空間,讓她意識到應該在自己的金塔裡。
瞬間憶起蘭若寺前的大戰,她身子猛然一震。
但,全身並無不適之感,像是未有重傷一般。
她隨即感到疑惑。
腦海裡最後的記憶,是令狐蓋持刀佇立雨中的景象。
她記得,她明明重傷倒臥雨中。
怎麼現在被好端端地待在自己的金塔中?
難道有人救了她?
心存疑惑地,聶小卓欲起身離開自己的金塔,卻發現金塔外有一股強烈的光印攏罩著。
與強烈的陽光不同,似乎是道家降妖伏魔的聖印。
雖是疑惑感更大,但靜下了心思,聶小卓閉起了眼。
深吸了口氣,她試圖專注凝神地以聽力注意著金塔外的動靜。
不久,幽怨的箏聲,不成調,卻慢慢地飄進了她的耳裡。
是念兒的箏聲嗎?
隨即否認了這個念頭。
念兒的道行比她更低,她沒辦法脫出聖印,念兒怎能有辦法?
再說,她記得,陳念兒不是魂飛魄散了!
一思及念兒,聶小卓心神再度一震。
她最為疼愛的念兒!
她至死之交……
心一縮,心口一悶,聶小卓在心神哀傷的瞬間,不成調的箏聲再度飄進她的耳裡。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生死相許……」
幽怨而柔細的少女嗓音,勾起了聶小卓的注意力。
收斂哀傷,一身紫緞輕紗的她靜坐塔內,再度凝神專注。
「師兄……為何你會插手此事?」
落櫻,伴著西風,舞動少女的長髮。
少女,一身淡粉道袍,墨色的長髮隨風飄舞。
撫箏的手未抬,撫弄出不成曲調的箏聲,卻彈出聲聲的哀愁。
金塔內,聶小卓無法見物,只能凝神專注地聽著塔外的動靜。
「令狐蓋,冷狐堡三少主,武林劍術第二世家……」
聽聞來人腳步聲,少女眼未抬,停下撫弄長箏的手,她揚手,輕托香腮。
「前輩……」
「是什麼樣的感情……讓你們兩人這樣願意為對方付出一切,連命都不要了?」
一聲輕嘆,少女並未理會令狐蓋的回應,只是輕抬眼眸。
童顏、墨髮,眸似秋波。
少女名喚峨嵋,是人們口耳相傳,巴蜀仙山中的神仙少女。
「師父!」
「般若,噤聲。」
輕揚了手,少女抬眼,打斷身前單膝跪地的藍袍少年的話語。
「前輩我……」
「相識不過幾日,何以能生死相許?」
再開口,峨嵋語氣中除了細微的哀愁外,更是有著疑惑。
她不懂,相識幾日,卻能生死相許,可她與師兄,相識多年,卻為何……
無法廝守,無法一同修仙成道?
「這輩子,我只要念兒。」
語氣堅定,令狐蓋話語方完,星光一般的雙眼中帶著令人無法憾動的堅決,
讓峨嵋微微感動。
「你可知……天地陰陽、人鬼殊途?」
「這一生,只認定念兒了。」
「你倆皆為男子,你可知世俗未必能容?」
看著令狐蓋眼中的堅毅,峨嵋心中動容著。
是這生許相許的愛,是保全所愛之人的心意,打動了她的師兄吧!
陳念兒為情為愛,甘願魂飛魄散,也要力保所愛之人的完整。
是這樣的心意,打動了她師兄吧。
所以,一向不願插手塵俗之事的師兄,願意以佛心封住陳念兒一魂,是這樣子的吧!
「這一世,我只認定念兒為我髮妻,即使念兒是男兒身,我也不在乎。」
語氣未改,堅毅依舊,令狐蓋的堅定,對陳念兒的心意,
讓幾近修仙成道的她都感到十分動容。
日漸西下,玉兔漸昇。
當夜色升起時,少女放下了輕托香腮的手。
輕嘆了口氣,少女低手再度撫箏。
「如果能救陳念兒,你有必死的覺悟?」
「前輩……念兒……還有救?」
哀愁的語調,和著箏聲,輕開了櫻唇。
峨嵋的一語,讓令狐蓋眼裡重燃了希望。
而金塔內,閤眼凝神的聶小卓亦心中亦盪起了強烈的波瀾。
念兒有救了?
可……三魂離、七魄散,這……如何能救?
他們鬼魂之所以存在於世,乃是三魂七魄尚凝一口鬼氣。
如今,念兒鬼氣已散盡,如何能救?
「因為你的一口氣,金塔內,尚凝陳念兒的一魂。」
眨眼間,峨嵋手上輕撫的箏聲帶動了老櫻樹下的氣流,在氣流流過金塔的同時,
聶小卓只覺眼前一陣光亮,她已現身在眾人面前。
「你這死道姑……念兒!」
與聶小卓相同,朱小瑤一直被禁在金塔之中,
然而,剛重獲自由的同時,本是怒目相向的她,
在驚見念兒金塔旁若隱若現的陳念兒身影時,她失聲地叫了出口。
「念兒!」
眼見一身鵝黃的身影昏迷地躺在金塔旁,令狐蓋眾人一驚。
才正向前想觸碰陳念兒淡色身影的同時,一道箏聲再度彈開了向前靠近的令狐蓋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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