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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月之一
陽炎眼睛直盯。
海象平穩,但天色陰暗。跟『天氣晴朗海浪很高』相反。不過,那場戰鬥並不是讓人印象
深刻的戰事。
自己前方沒有敵蹤。但需要提防深海棲艦的突然出現。所以她們的偵查任務相當重要,才
能及早應對。只要一放鬆警戒,他們就會出現在艦隊前面,錯過蹤影時,16英吋的砲彈
會跟著飛過來。一時疏忽導致化為海面鐵屑的例子,不勝枚舉。
他們的名字是深海棲艦。從某處現身肆虐大海,人類最大的敵人。
不知何時出現。只要突然看見,就代表極為靠近。深海棲艦會將通過的船隻,從某一側開
始啃食,變成一堆在海上交通線的垃圾。許多船隻變回鐵塊,葬身海底。
沒有能夠與之匹敵的東西。不,除了她們之外。
那就是艦娘。裝備能夠對抗深海棲艦的武器,巡航大海,獲得勝利,人類的守護者。
艦娘,是賦予那些被選上的少女們,自傲的名稱。
在這些艦娘之中,陽炎是更加小型、更加快速、更加勇猛的驅逐艦娘。
她握住才剛分配到的雙筒望遠鏡,再次凝視前方。
自己眼前一片靜靜搖晃的蔚藍海面。什麼都沒有。大概什麼都沒有。
作為驅逐艦的艦娘,不能埋頭猛衝。跟搭載水上飛機的巡洋艦,以及吃了兩、三發砲彈,
依然若無其事的戰艦,有所不同。用來偵查只能撐兩天,萬一近距離中了一發砲彈,就萬
事休矣了。必須慎重、提高警覺前進才行。
踏在海面上的雙腳,興奮顫抖。
緊張也傳染到雙腳了。不能一直這樣抖著不停,但今天不同。有如靴子的兩台主機,狀況
相當好,但有時會發出類似咳嗽的聲音。應該是修理時的機油,份量出錯了吧。所以連內
心的動搖都增加了,無法集中。若是出擊之前,自己進行確認就不會這樣了,但還是睡過
頭。因為晚上的年糕紅豆湯太過美味,連睡覺都夢到了。
「安~靜一點。」
小聲對主機抱怨。然後嘴裡唸著。
「兩舷半速前進。」
身體有種滑行般的前進感覺。
臉龐乘著海風。知道自己頭上的緞帶晃個不停。涼爽舒適。有一瞬間,忘記內心的不安。
恍神了,陽炎搖搖頭。沒有樂在其中的時間了。這就是陽炎型驅逐艦的取名理由。以開朗
樂觀向前看作為優點。不能忘記當初的目的。
再次繼續監視,張大雙眼。
前方海面起了泡泡。遙遠前方似乎沸騰了。然後附近一帶變色。
才剛發覺,瞬間那裡出現了深海棲艦。
黑色船體出現一張露出獠牙的大嘴。眼睛有如昆蟲那般圓滾滾,一看就知道是跟人類無法
相容的存在。
數量多到數不清,水平散開。
目擊這一幕的瞬間,陽炎怒吼。
「發現深海棲艦!數量相當多!還~有,敵人七成海面三成!大海被敵人染黑了!」
無線電很快有了回應。
(嗯?陽炎妳說什麼?)
「所以說,敵人七成海面三成!」
(別鬧了。報上正確數量。)
「總之很多。真的!」
無線電的另一方,不知火總是保持冷靜,但這邊可是很驚訝。自己不是故意用帥氣台詞的
。敵人數量多到沒時間胡思亂想。雖然很像鮭魚返鄉,但對手可沒那麼可愛。
他們噗啾噗啾遊過來。是正確的航行,但艦娘用『游泳』來稱呼。雙眼神色黑暗陰沉。他
們戰鬥時,雙眼呈現青色。人類興奮時,雙眼會充滿血絲變得通紅,但他們不一樣。
可以,陽炎判斷。出現方向右方信號(方向變換為右方120度),穿過深海棲艦的路線
,漸漸遠離。不知火的嚴肅回答很正確。既然對手沒有警戒,就能報上具體數量。
抓準某處開始計算。
「敵驅逐艦イ級八艘!ロ級十六艘!ハ級……」
最初將深海棲艦用イロハ順序分等級的人類,肯定是個自以為天才的白痴。用アイウエオ
排下去不就得了?那種排法只會徒增混亂。
計算數量來到三十時,突然深海棲艦的雙眼閃過寒光。
從黑暗轉為青色。閃閃發亮的光芒,經過海面反射,大到令人驚訝。然後朝陽炎瞪過來。
「被發現了!不知火……」
才剛這麼喊的瞬間,深海棲艦船體陣陣閃光,陽炎下意識把話吞進肚裡。
「……敵艦開砲!」
頭上飛來砲彈。
她的周圍冒出水柱。
「好……到此為止。」
嗶!吳灣響起警鈴聲音。
「訓練結束。」
深海棲艦外表的模型,綁著線就此回收。剛剛陽炎所在的海面,浮起幾個砲彈打中的木桶
。被打中也不會死人,只是很痛。是用來對照的。
「陽炎上來。」
一身橘色衣服的輕巡洋艦‧神通,用擴音器說著。旁邊守在無線電前面的,是夥伴不知火
。
腦袋瓜被海水弄濕的陽炎,回答『是的……』,靠近碼頭。
好不容易爬上岸。裝備很重,被海水弄濕更重。有如沉重的心情。
神通很快等在那裡。
一頭漂亮黑髮,如同化妝品廣告模特兒的女性。外表很嬌弱,實際上平時用詞遣詞也很軟
弱,但其實是一位勇猛、喜歡照顧人的大姐姐。總有一天要成為這種人物,陽炎以此為目
標。
神通視線落在手中的筆記本。
「嗯……這次的訓練……成績不太好呢……發現深海棲艦一秒半後才採取行動,發現後的
報告也不正確……真少見呢。」
神通視線飄過來。
「有什麼不安嗎?」
「咦……?」
陽炎的反應,讓神通表情悲傷。
「還是說,我指導得不好?因為我的錯誤,導致陽炎陷入危險。」
「不不不,沒那種事。」
「畢竟我是川內型的二等艦。跟新銳的陽炎型不同呢。」
「不對、不對!」
陽炎連忙否定。她從未認為神通指導有任何不對。她相信能鍛鍊到這個地步,都是多虧了
神通。
神通表情豁然開朗。
「唉呀,是這樣嗎?」
「是的。」
「那麼……是誰的錯呢?」
神通歪著頭說道。
陽炎抿住嘴唇。所以說眼前的女性很恐怖。感覺看透這邊的內心。先自責自己的指導不好
,等到這邊否定後,直接逼問重點。
既然是單艦訓練,就不能把錯誤歸咎他人。就算天色不太好,仍是視線良好的天氣,不能
推卸責任。陽炎老實招認。
「是……我的錯。」
「為什麼呢?」
「稍微想到明天的事情,走神了。」
嘿嘿嘿笑著。臉紅笑著。
注意不能引起對方怒氣。
「這樣子不行喔。你若提高警覺,或許就能消滅深海棲艦,若是態度散漫,可能導致艦隊
全滅的。」
然後,神通附加一句。
「命令陽炎為船團護衛,是為了什麼呢?就是不能被敵人搶先一步發現攻擊的立場。偵查
是一切的基本。不能交給水上飛機,請妳做好自己發現深海棲艦的覺悟。」
「是的……」
低聲回答。無話可回。
「很好。那麼,陽炎,妳在吳港的訓練到此結束。明天之後到橫須賀港執勤。要努力喔。
」
神通微笑。
「驅逐艦,是我們的驕傲呢。」
「是的。」
陽炎喊出比剛剛更有精神的聲音,敬禮。
目送神通離開碼頭,少女嘆了口氣。
被說成態度散漫,也是無可奈何的。理由在於,陽炎明天就要離開住習慣的吳鎮守府,配
置到橫須賀鎮守府。因此,讓腦袋從今天早上很難集中。
轉調命令,是昨天傳來的。本來不會這麼急,但組織似乎發生什麼事情,導致文件停滯,
到最後一刻才傳達過來。所以無法跟友人們道別,只能說說『既然都到東京了,我會寄些
東西給妳們的』。仔細想想,艦娘的人事異動,會不會是讓艦娘口袋空空,無處可逃的政
府陰謀呢?
而且作為踐別宴會的紅豆年糕湯,自己吃了一大堆。這是好是壞呢?
連神通都說『那麼,祝福妳轉調順利』,直到最後,訓練仍不放鬆。她相信這也是愛情的
一種表現。
寬廣碼頭,只剩下陽炎跟不知火。
即使只剩下她們兩人,因為只剩下兩人,不知火語氣還是一樣粗魯。
「明天一大早就要到橫須賀,真性急呢。」
不知火歪著頭。
「理由是什麼呢?」
「因為是新銳的新型驅逐艦啊。對方想要。」
哈哈哈,陽炎笑著。
說是新銳,陽炎型接著有夕雲型,但仍值得驕傲。
實際上,少女武裝都是相當棒的。裝備12.7公分砲及四連發魚雷發射管。砲台是充滿氣勢
的連發型,魚雷是一擊必殺的擊沉型。這些武器都是新貨,實戰肯定能派上用場。既然轉
調橫須賀鎮守府,得先放在吳港,這是很可惜,但很快就會送過去了吧。
「那邊很需要我吧,肯定。」
「陽炎這種精神奕奕往前看的類型,確實很有魅力。或許橫須賀港很需要吧。」
「代表比起性能,更需要我去炒熱氣氛?」
「這不是很厲害吧。」
「喂。」
跟台詞相反,陽炎笑著。
「橫須賀港是什麼樣子呢?跟吳港一樣大吧。」
「恐怕是一板一眼囉哩囉嗦的類型。到了那邊得快點打招呼喔。惹長官不高興,就會被扔
進東京灣了。」
「哇,好嚴格。不愧是橫須賀。」
看見陽炎害怕縮起肩膀,不知火說了。
「說可以用不知火的口頭禪。」
「啊啊、指導鞭策……這種人啊。」
「這樣的話,就不會突然被痛罵一頓了。因為陽炎不會說話。」
不過,陽炎本來就是用在這種地方。
「不知火也要到橫鎮?」
「不知火跟吳港的水合得來。」
眼前的不知火也是陽炎型,武裝也一樣。是一起訓練的同伴。所以對分離感到很惋惜。
「真寂寞啊。也要離開其他人了。」
「沒辦法。」
也有其他接受神通訓練的驅逐艦。因為昨天舉辦了惜別宴,現在不見人影。是在接受演習
呢?應該是喝了彈珠汽水睡大頭覺吧。
不知火語氣依然沒變。
「那邊也有艦娘。一樣是同伴。一定能交上朋友的。」
「若有不知火這種出色的女生就好了。」
「……我該怎麼回答呢?」
臉轉到旁邊。這個正經艦娘,感覺有些臉紅。
陽炎看向大海。吳港的天空很高,瀨戶內海的波浪平穩。一直一直過去的話,就是三浦半
島了吧。橫須賀在那裡。
她拉回視線。
「那就這樣了。我明天得早起啊。」
「好的。」
「過去後我會寫信的。」
「免了。」
「喂!」
陽炎說道,不知火面無表情回答。
「開玩笑的。」
「真是。」
「陽炎才是,別哭著喊說不知火不在身邊喔。就算寂寞到誤擊友軍、被其他人偷吃點心,
也禁止在觀音崎燈塔跳海喔。」
「才不會!」
大喊。明天之後,就不會有這種對話了。
寂寞突然充滿心中,陽炎抱緊不知火。這是自然而然的行為。
「再見囉,不知火。」
「好的。」
不知火慢慢回抱。陽炎更加用力。
「保重喔。」
沒有其他人影的吳軍港,兩人擁抱。
彼此的12.7公分連發砲互相碰撞,發出有如敲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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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defenser:彼此的12.7公分連發砲互相碰撞(ry) 01/03 17:06
→ kkmanlg:艦娘噸位跟乳量有關嗎? 01/03 1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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