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綴歌] 調換少女(5)：三人成行

前篇連結：#1bgadBsH (C_Chat) 大家晚安，Vinです。 主角團到齊了，再一下子就出發了 正文開始 「……竟然有這個地方啊。」 之後一直到了晚上， 他們回到了巫師老宅， 傑克才第一次開口。 「我也是前天才知道的。 那次嚇死我了。」 尷尬的沈默總算被打破了， 瑟琳娜苦笑說。 畢竟不用像去程的時候一樣 從魔豆根部一直找妖精門找到頂端， 而且瑟琳娜受夠騎士客運了， 所以在雨蓮的雲跟傑克的風雪接力下 她們直接騰雲駕霧回到出發的地方， 剛好在太陽下山時看到熟悉的大門。 今天除了被妖精國的美景大飽眼福， 似乎還一瞥了它弱肉強食的殘酷一面， 再次看到首先接納她的地方時 瑟琳娜竟有種回家般的安心感。 就連還在覺得被騙上賊船了， 所以都不跟她們說話的傑克 也在有妖精出來迎接她們時顯得很驚訝。 「這裡是什麼地方？」 「只是一個巫師的共同朋友們 聚在一起繼續當酒肉朋友的地方而已。」 雨蓮說明。 「要是我早點知道有這地方的話……」 沒有瑟琳娜在場帶走他， 卻有個熱衷學習廚藝的妖精的話， 他會早一點在這裡被做成刨冰吧？ 兩個女孩交換了一個眼神， 但為了傑克的面子沒說出來， 他今天也已經夠慘的了。 「你是在找以前認識的人類嗎？」 瑟琳娜問。 先是到傑克與魔豆的「場景」， 卻不跟那裡的住戶打交道， 又對人類往返妖精國的場所有興趣， 傑克的行動在她看來 就像設法在妖精國跟人類世界有所聯繫。 「還是說， 你也在找妖精門？ 人間有什麼你想去的地方嗎？」 「……不知道。 我想不起來了。 所以我想先想起來。」 傑克說。 「你失去記憶了嗎？」 「我忘記了。 只有在那座天上的城堡 我才有過好像能想起什麼的感覺， 結果剛才我又撞到頭了。」 傑克哀怨的說。 「抱歉， 事情發生得太快了。」 這不是還記得很清楚嗎？ 瑟琳娜不禁苦笑。 「你該不會就是《傑克與魔豆》 裡面的那個傑克吧？」 「那是什麼？」 跟雨蓮不一樣， 傑克似乎沒聽過那個童話。 「我們今天去的地方上次被闖空門的記錄， 被人類當成童話故事流傳下來。 但是闖入者好像是人類。」 據瑟琳娜所聽說應該不是巫師， 只是有個能一拳打歪魔豆的老媽的普通人類。 「那應該不是。」 傑克的表情一下子複雜起來， 但是臉上浮現的情緒中最明顯的是失望。 「不是什麼？」 瑟琳娜問。 她現在戴著眼鏡看不懂剩下的微表情是什麼意思。 傑克卻沒有回答， 化作風雪吹進屋子裡了。 似乎不是用風雪遮蔽別人視覺的樣子， 當挾帶著雪花的風開始增強時， 他就從封印妖精眼的視野中消失了。 「難以釋懷的樣子呢。 『如果兇成這樣的人就是我媽， 每次打屁股都是對我來 說性命攸關的危機的話， 我應該要記得的』， 差不多是這種感覺吧？」 雨蓮說。 「是嗎」 正在想著不要依賴妖精眼自己分析的瑟琳娜 應聲過後才開始消化剛才那句話裡面的資訊。 「他覺得自己有可能是那個傑克？ 他是人類？」 「那個我也不清楚。 剛剛提到他失憶了， 或者說是能意識到記憶裡有空白， 也許是那段空白的殘留物， 或者自力調查的結果給了他這樣的認知吧。」 「人類能變成妖精嗎？」 「妖精來到世上的管道本來就是各式各樣的， 就連妖精都沒辦法一窺全貌呢。 也許他是被調換過來後遇到了什麼怪事， 也許他是誕生的過程中混入了某個人類的記憶片段， 就像人類的想起前世一樣。」 「這樣的妖精不多嗎？」 「也就偶爾有所耳聞的程度而已。 那樣的妖精往往不會在妖精國待太久， 熟悉人間的他們終究會設法回到人間， 變成妖精的他們卻無法再次適應人類的生活， 人類也不樂見他們身上的變化， 所以他們註定會變成人類的敵人， 而且殘留的人性讓他們 比原生的妖精更了解怎麼打擊人類， 於是變成了人類最不共載天的死敵。」 「這……」 聽起來很不妙啊， 尤其這不是遙不可及的奇幻設定， 而是就在她們身邊的「人」。 想到這裡， 她忍不住加快腳步追上風雪， 但是上到二樓時已經沒有風雪的蹤跡， 只有一些妖精在清理擋路的積雪， 一邊碎碎唸新來的客人似乎滿淘氣的。 「妳們在哪找到他的？」 「在人家送的果醬罐裡面。」 瑟琳娜說。 「他的事需要跟誰講一聲嗎？」 「有人新加入了， 我們沒搞錯吧？ 那種小事這樣就好。」 一個狗人一邊打掃一邊說。 「就跟野貓找落腳的小鎮一樣， 沒礙到別人的事就沒問題。」 長著仙子一般昆蟲翅膀的妖精 一邊說一邊把手上的雪搓成球。 祂是糞金龜妖精嗎？…… 先不要想那個好了， 不然以後看童話故事都會想到。 不過……野貓嗎？ 瑟琳娜轉移注意力後 覺得傑克好像滿符合的， 那個只顧著自己的事， 又不太愛理人的態度。 「瑟琳娜，冷靜。」 這時雨蓮指指臉說， 正在想像傑克擺著臭臉 卻有白色貓耳跟尾巴的瑟琳娜 才趕快控制住自己奇怪的表情。 「……只是確認一下， 如果我可以讓人無論說什麼 都在我的眼裡變成真話的話， 要是我讓他說出『我是一隻貓』 會發生什麼事？」 瑟琳娜搞不懂自己是想轉移話題， 還是在她以為控制住自己的時候 終究是被打開了奇怪的開關 才會問這個問題。 「……我沒有對人或妖精這麼做過。」 雨蓮的眼神第一次這麼冰冷。 「……那還是算了， 如果不知道會怎樣的話。」 竟然連妖精都用眼神嫌棄她變態， 大受打擊的瑟琳娜只能打消邪念。 「嗯， 這種事情還是小心為妙。 理論上能做到那種事的妖精 已經不在人世很久了呢。」 雨蓮一邊強調理論上， 一邊加快了追上傑克的腳步， 幾乎不管瑟琳娜跟不跟得上， 像是要趕在她之前 趕快去守護傑克的貞操一樣。 被嫌變態就算了， 還是妖精國有史以來第一變態， 這輩子第一次被嫌棄成這樣， 瑟琳娜只能為了證明清白 強迫消沈的自己行動起來。 最後， 她們在各種意義上 都不太妙的地方找到了傑克。 「這麼多妖精， 怎麼只鋪得好一張床而已？」 他說。 「這裡是我的房間欸！」 看到已經躺在床上發懶的傑克， 瑟琳娜忍不住說。 「反正也是暫住的而已吧。」 傑克似乎也懶得在瑟琳娜面前在意形象， 直接在床上躺成標準的大字型， 擺明了就是要獨佔床鋪。 雖然他也沒說錯， 瑟琳娜還是不太高興。 但她已經用了一天的妖精眼， 腦力已經被用的差不多了， 現在沒有多餘的力氣生氣。 「雨蓮小姐， 還有多的房間讓我過夜嗎？」 「不介意稍微擠一點的話， 要來睡我的房間嗎？ 都是書跟道具就是了。」 「那樣我可以， 去看看吧。」 在家也是在讀書的房間睡覺的瑟琳娜 很好奇雨蓮的魔女風房間會是怎樣。 而且這樣也比較不用擔心 傑克到處來跟她搶吧？ 「好啊。 得讓妳離人家遠一點， 免得妳對貓咪出手了。」 雨蓮轉身前卻補上一句。 「不會啦！」 除了要去看房間外 現在又多了找人討個說法的理由， 瑟琳娜氣呼呼的追上雨蓮， 但是雨蓮卻利用帽子遮住回頭的動作， 只用若隱若現的側臉對她示意噤聲， 然後指了指身後。 瑟琳娜反射性想回頭看， 卻被雨蓮使眼色阻止了， 她只好假裝沒注意到的保持原樣 一路追著雨蓮跑到她的房間， 然後才因為眼前的景象驚訝地停下動作。 看起來就像童話走出來的 最正統不過的魔女小屋一樣， 好幾面牆都被書架給佔滿， 上面不是古英文標題的書 就是大小跟內容物的顏色都不一樣的瓶瓶罐罐， 用軟木塞跟蜜蠟封住的瓶子裡面 是讓人能直接聯想到魔藥的各色液體， 用扣子扣著蓋子的密封罐裡則是藥草、 沒看過的動物部位等等的藥材， 空出來的牆壁則是掛著衣服跟工具， 通風良好的角落則是火爐， 上面放著半個人高的大釜。 還好那些藥材都有好好處理， 讓場面沒有那麼血腥， 而且打掃得很清爽乾淨， 色調昏黃卻照明充足的燈光 讓這裡的氣氛充滿書香氣息， 感覺比起魔女的隱世小屋 更像是古早讀書人的書房。 「好漂亮的房間。」 瑟琳娜也忍不住說。 「謝謝。啊， 不過那些東西不要亂動喔。」 雨蓮指著那些魔藥瓶說。 「這我知道。」 「那些是我試著用妖精的魔法 學習人類來做魔藥前的練習作， 所以對人類也是有效的喔。 像是把人變成其他人的長相、 （她指著一瓶泥漿） 或是變成動物的魔藥。 （這次指著一小瓶粉紅） 順帶一提解藥比較難保存， 所以出事的話我得現場做。」 雨蓮又警告說， 嚇得瑟琳娜趕快躲遠一點。 「妳都睡在哪裡？」 瑟琳娜問。 這裡是很舒服沒錯， 但是四下只有有檯燈的書桌、 鋪了白布的工作桌、 還有應該是休息用的沙發， 唯獨沒有床。 「看心情。」 雨蓮卻說。 她走向沙發往椅背上用力一推讓它躺平， 然後往座墊上一拉， 沙發就被她拉長成床鋪的長度。 「在這裡做些像織毛衣之類的小事 做到累了就睡這裡。」 她又轉向工作桌， 收拾好上面的刀子、剪刀、 錘子、鋸子等工具， 然後抓起桌布的一角 貼在嘴巴上用力吹氣， 它就膨脹成了一張氣墊床。 「這裡最麻煩， 但是睡起來最舒服。」 最後她來到書桌拉出抽屜， 比外表看上去長得多的抽屜裡面也有床墊， 她再往拉出來的椅子上踢一腳， 椅腳就猛然拔高變成了床鋪另一端的支架。 「想看書看到睡著就睡這裡。 妳比較喜歡哪裡？」 「沙發。」 就算看得目瞪口呆， 瑟琳娜還是秒答。 不光是因為沙發離魔藥櫃最遠， 在看了工作桌上的工具後 總覺得睡在上面會做被解剖的惡夢。 「那我晚點幫妳拿被子。 要看書嗎？」 「有我看得懂的書嗎？」 看著滿滿一堵牆的磚塊書， 不禁有些望而卻步的瑟琳娜問。 「都是用我們正在說的語言寫的啊。 還是人類寫的。」 「那 有沒有介紹霍 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的書？」 雖然對魔法當然是有興趣， 但比起小說裡沒有描寫的它們枯燥的部分， 瑟琳娜現在最想認識的還是 可能跟它們密切相關的那城堡。 不過興奮的同時 她還是懷疑那地方未必是她知道的模樣， 才改口沒說出她熟悉的名字。 「好像有本叫什麼什麼《一段歷史》的書， 但是我這裡沒有， 那座城堡裡的人禁止把那本書借出去， 更別提妖精了。」 「那裡的人也知道妖精嗎？」 「在英國學習魔法的話， 妖精是繞不過去的一環 雖然很多人都把那些東西還給老師了。」 雨蓮苦笑補充。 「所以那裡是魔法學校。」 「對啊。 妳果然也聽過吧。」 剛剛瑟琳娜的反應就是毫不意外的樣子。 「它超有名的。 但我一直以為它只是虛構的。」 最喜歡的奇幻小說內容竟然是真的， 瑟琳娜封印著的眼睛 像妖精眼般閃亮起來。 「看來它對非魔法族群的保密終究是破功了啊。 不過保持了千年還能讓人覺得只是傳說 以人類來說也不錯了吧。」 「雨蓮小姐知道那裡嗎？」 「很久以前作為書僮陪人去過罷了。」 雨蓮似乎沒有深入討論的心情， 但是聽她懷念的語氣 應該還是喜歡那段歲月的。 「剛才在人家家裡看最近的記錄 還是跟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呢， 就連外面那座森林也還是一樣生機盎然， 這對有人類在的地方來說相當難能可貴。 如果那裡的妖精門還在的話， 我們可以在回家前遊覽一下。」 「好啊。」 瑟琳娜興奮的說。 「畢竟錯過這個機會， 妳大概就再也沒有機會踏入那所學校了吧。」 雨蓮笑說。 「像今天這樣沒有門路就硬闖的話， 會被千年來累積在那裡的魔法熱烈歡迎， 到時候真的會被做成刨冰的哦。」 她突然抬起頭越過瑟琳娜高聲說。 雖然剛剛提到變貓咪時 瑟琳娜就知道雨蓮在引誘傑克， 但是當他被雨蓮的話語嚇到忘了拉住門 從房門後面跌出來時， 巨響還是嚇了她一跳。 「你也想去上學嗎？」 只有計畫了這一切的雨蓮 一點都不吃驚的問。 傑克沒有馬上回答。 本來是聽說了變成貓的事情， 他才偷偷跟來看看情況的， （雖然雨蓮刻意省略了受詞， 但妖精的耳朵聽出弦外之音後 他還是不禁毛毛的） 但是跟著瑟琳娜一起聽她說明後 他也對那所神秘的學校有了興趣。 「妳說那所學校的人…… 很瞭解妖精的事情？」 「說不定比很多妖精本身 還要清楚祂們身上的生態。 畢竟不像妖精有尖牙利爪， 所以他們需要知識才能生存。」 雨蓮笑容裡的「計畫通」 明顯到不用妖精眼都看得出來。 ……尖牙利爪什麼的 是專門指某些特定的妖精對吧？ 懷著這樣的疑問， 瑟琳娜來回確認兩個妖精。 正如她們發現的一樣， 一直在追尋自己過去的傑克 也不想放過這個新的線索， 但是想起之前因為瑟琳娜才被抓住 讓他實在不想開口拜託她們帶上他。 瑟琳娜不理解這樣愛面子的理由， 也許害他差點被做成刨冰這事 比她以為的還要嚴重…… 這時瑟琳娜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好像就只有最先起頭的她 沒有把做成刨冰認真當一回事？ 突然發現她做的事對傑克來說 可能不只是開個爛玩笑而已了。 既然如此， 感覺比起交易似的把他 從一台刨冰機下移到她們手裡， 瑟琳娜可能還需要釋出更多善意 才能證明她值得信任了。 尤其現在雨蓮還是一語不發， 她只能自己來「推進劇情」了。 「妳上次去那裡時的…… 學生證？書僮證？還在嗎？」 她問。 「一不注意就不見了。」 雨蓮搖頭。 這就是比大部分有形之物 還要長命的妖精常見的問題。 「所以…… 我知道一些比較安全、 適合給客人走的路， 但歡迎我們的會是魔法 還是文明人就不好說了。」 「那樣的話…… 保險起見在過去前 我們要不要多找幾個人？ 比方說在潛入城堡這方面 很有經驗的妖精之類的。」 瑟琳娜順著她的話說。 「那種妖精不好找吧？ 畢竟妖精國的城堡不多。」 「……要是找得到的話就好了。 如果那麼特別的妖精願意幫忙， 到時候必須好好謝謝人家吧？」 雨蓮還在唱作俱佳的拐彎抹角， 偷看一眼傑克還沒心動後 瑟琳娜只好配合著繼續演下去。 「如果城堡裡找到了好東西， 要多分一點給他這樣嗎？」 「那種東西要找到了才能分吧？ 我現在能夠答應人家的 也只有換成他需要幫助時 一定會不辭辛勞的回報他的幫助而已。」 瑟琳娜苦笑說。 「……好啦、好啦！」 傑克突然大聲說。 「妳們需要幫手對吧？ 我加入可以了吧？ 妳們就是為了這個才把我拉來的對吧？」 「你願意助我們一臂之力嗎？」 雨蓮微笑說。 「只要能讓妳們別再說奇怪的話就好。」 傑克嘆氣說。 看她們兩個在那邊意有所指地唱戲， 心思比較簡單卻又有妖精的眼睛， 不至於完全看不懂的妖精就覺得不痛快。 「那就拜託你了。」 雨蓮點頭致意。 「……如果城堡裡真的有你的線索， 你在調查的時候我也會幫忙的。」 瑟琳娜忍不住說。 相較於得逞的雨蓮， 她本來是想給傑克面子扮演被拜託的一方， 這樣應該比較有面子的， 但是找雨蓮幫忙後 傑克的表情讓她也不太舒服。 「說好了喔。」 就像現在， 傑克的回應也有點利用她的話反擊的味道。 「那麼我們要從哪裡闖進去？」 他轉向雨蓮問。 「要開作戰會議了是吧？」 雨蓮似乎也很躍躍欲試， 剛好她已經鋪好了三張床， 就在工作桌床鋪上坐下來， 幾份資料從書架上飛到她們之間。 「一開始就準備要闖進去嗎？」 這不是粉絲喜歡的聖地巡禮方式， 但是沒有妖精要理瑟琳娜， 她只能也坐在沙發床上加入討論。 說是作戰會議， 大部分只是雨蓮在跟他們分享 她當年在那座城堡的一些小事， 還有提醒他們除了沒有城堡外 妖精國的蘇格蘭高地跟人間 還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而已， 何況現在時間也已經不早了， 所以才聽她講了沒兩下 傑克就在書桌床上睡著了。 豪不意外的雨蓮一打開門， 雲朵就載著兩人份的棉被進來， 瑟琳娜苦笑著拿起其中一條蓋在傑克身上。 「還以為妳對他有什麼 超過他外表年紀的慾望， 但妳還滿會照顧小孩的嘛。」 直到他進入夢鄉， 跟她們對話時一直皺著的眉頭 才終於放鬆變成符合年紀的表情， 雨蓮對欣賞起來的瑟琳娜說。 「畢竟夥伴就是這樣互相照顧嘛。 而且還是我先起頭的。」 雖然感覺進展得有點快， 但這是瑟琳娜最合理的解釋了， 就連她自己也被說服了。 （廢話， 這是她親眼認證是實話的） 「而且， 我們之間共同點好像滿多的， 如果我們都是在妖精國迷路的人， 過了這麼久才遇到彼此， 又有一起回家的機會， 那我好像更不能坐視不管了。 尤其我還把人家給嚇壞了。」 「妳這些話應該直接跟他說的。」 雨蓮一邊說， 一邊輕柔的幫傑克解開綁馬尾的髮帶。 「他還要點時間才聽得進去吧。」 看他對她們鬧彆扭的樣子， 突然這樣跟他說的話 不是被他當成有所圖 就是被嫌棄很噁心吧。 「人類的相處果然很麻煩啊。」 雨蓮評語。 「我不知道， 聽說我們愈長大， 這些事情就會愈麻煩。」 瑟琳娜苦笑。 她現在還算是小孩子， 卻已經對那些事有所耳聞了。 「所以他的確本來是人類。」 「趁著對話時多觀察了一下， 他的身上確實殘留不少人類的部分。 比方說現在， 純正的妖精可沒有這麼愛睡覺。」 雨蓮幫他整理柔順的白髮一邊說， 露出來的耳朵跟她的尖耳不一樣， 是形狀圓潤的人耳。 「……如果是這樣， 他還有辦法回到人間嗎？ 妳不是說……」 雖然沒有深入了解， 但是從瑟琳娜聽過傑克霜精 這個名字的來源之廣泛來看， 他變成妖精應該已經很久了， 所以就算他恢復人類的記憶， 他記得的人類社會也不在了。 「是啊。 或許在那之前他就已經被視為怪物， 才會在來到妖精國之後 仍然以傑克霜精的身份留名於人間， 而不是原本的人類名字被人紀念吧， 現在大概也不是想找回作古的歸宿， 那種東西早就捨棄在門的另一邊了， 只是想在僅存的記憶碎片也風化前 下定決心找回自己存在過的證明吧。」 「存在過的證明？……」 「想像一下妳開始想不起 正在人間等著妳的家人的臉， 逐漸忘記妳從哪裡來、 該往哪裡去， 彷彿變回了白紙般的嬰兒， 這次卻沒有父母來保護妳、 引導妳。 我是個妖精沒有那樣的困擾， 但身為人類、 或曾經身為人類的你們呢？」 瑟琳娜沒有說話， 光是稍微想像一下那種情況 就讓她怕得說不出話來。 雨蓮等著她消化情緒， 一邊拿起另一條被子幫她先鋪好沙發床。 「既然妳說妳們同為天涯淪落人， 所以對他沒辦法坐視不管的話， 那麼妳可要負起責任到底喔。 說好了要奉陪人家的人生大事， 要是半途而廢的話會遭人怨恨的吧？」 「……我盡量。」 光是要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 瑟琳娜就感到肚子一陣揪緊， 跟剛才想像傑克面臨的處境 帶給她的恐懼簡直不相上下。 「在後悔讓他當夥伴了嗎？」 雨蓮故意問。 「……要是我會那麼說的話， 那我就不是他真正的夥伴了。 但那種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吧？」 「……那就好。」 「畢竟， 這情況我也有可能會遇到吧？ 如果我會期望到時候 可以有人來幫我的話， 那我最好自己也做好榜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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