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黑水04-驟雨

看板 marvel
作者 lineseven (現七)
時間 2018-06-16 07:3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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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連結:http://bit.ly/2sYWmfi 天氣有些異常,本該是涼爽的山林,卻顯得異常悶熱。即便天氣炎熱,但惠心的店裡依舊沒有客人,她看著空蕩蕩的桌椅,索性把冷氣關了,反正再開也是浪費錢而已。繼續待在裡面也不會有客人上門,傳單也發得差不多了,但每天的客人還是不足以支持日常的開銷。惠心看了一下空空的錢包跟寫滿紅字的記帳本,不禁又嘆了一口氣。 魏阿姨在附近的河邊「意外」身亡的悲劇已經一個多月了,精舍的信徒們還是只去信徒經營的店裡消費。在這個人口本來就不多的小村裡,非信徒經營的小店幾乎都收得差不多了,現在大概就剩下惠心的店在苦撐了。 其實惠心也是想去精舍的,畢竟現在村裡最大的消費人口就是精舍的信徒們了。如果不能跟他們打好關係的話,要繼續在黑木村開店,幾乎是不可能的。但無奈的是惠心的獨生子小澈,對參加精舍的人異常反感,而且本身小澈的身體就不太好,惠心自己光是要顧小澈跟店裡就已經忙不過來了。她怕自己若是因為生意不佳,去參加精舍的話,也許回來後反而會先讓小澈鬧脾氣。 「哎呀!惠心你怎麼沒開冷氣呀?」熟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是許久沒有來店裡的竺爺爺竺奶奶。 「竺爺爺!竺奶奶!你們好久沒來了!」惠心又驚又喜地看著兩老,除了是開心有客人進來之外,也是因為許久沒有見到他們兩人而開心,畢竟在魏阿姨的意外發生之前,兩老一直都是店裡的常客。 看見兩老走了進來,惠心立刻將剛剛關掉的冷氣重新打開,涼涼的風吹進屋內,惠心端上冰水給他們。 「最近生意還好嗎?」竺奶奶喝著冰水,滿臉笑容地看著惠心。竺爺爺則是坐在椅子上有些呆滯。 「勉勉強強,小店的生意就是這樣吧!」惠心有些尷尬地笑著。 聽完惠心說的客套話,竺奶奶呵呵笑了幾聲,竺爺爺依舊像是有些癡呆一樣地什麼反應都沒有。 「竺奶奶,你們怎麼那麼久沒來了呀?聽說精舍規定不能來非信徒的店,是嗎?」惠心試探性地問。 聽到惠心的問題後,竺奶奶瞇著眼睛看向惠心:「這也沒辦法呀!誰叫阿樺的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精舍的人覺得不放心,就要我們盡量只去信眾的店裡,比較安全。」 「比較安全?可是魏阿姨不是因為意外才去世的嗎? 跟安不安全有什麼關係呢?」惠心不解地說。 竺奶奶似乎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急忙裝傻地說:「·哈哈,我老人家不懂啦!」拿起水杯又喝了一口。一旁的竺爺爺似乎想要說些什麼,雙手微微顫抖著,嘴巴沒有閉起來,但又沒有出聲。惠心注意到竺爺爺怪異的舉動,打算上前詢問,但手才剛伸出去,馬上就被竺奶奶握住。 「說起來,好久沒吃惠心你煮的家常菜了,跟以前一樣,幫我們炒幾道菜吧。」竺奶奶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惠心。 「嗯......好呀!我去準備一下。」惠心站起來準備回到廚房時,又在看了一眼竺爺爺的樣子,總覺得竺爺爺的樣子怪怪的,但卻也不好意思直接問竺奶奶。 確認惠心進去廚房後,竺奶奶拍了拍旁邊開始抽蓄的竺爺爺,像是在安慰不耐煩的孩子一樣。 「快好了.......快好了......再等一下,別急呀!」 竺爺爺的嘴巴不受控制地流出口水,竺奶奶拿了桌上的衛生紙擦拭他的嘴唇,本來潔白的紙巾一碰到竺爺爺流出的口水,竟被染成墨黑色。 一段時間過去後,惠心熱情地從廚房端出剛炒好的菜,卻發現竺爺爺竺奶奶兩個人都不見了。惠心疑惑地走到剛剛兩老坐的位置上,看見了桌上用餐具壓住的錢,金額剛好不多也不少,正是他們平時的費用。錢的下方有一張寫著字的紙巾,惠心拿起來看。 “惠心,竺爺爺身體不太舒服,我們先回去了” 惠心看完手中的訊息,立刻衝出店門外,但已經不見兩老的蹤跡。她失落地走回到餐桌前面,看著剛剛炒好的菜,嘆了一口氣,拿起筷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自從精舍建好之後,村子的氣氛就開始出現變化,一開始大家還覺得能有大批的人口入住,對村子的發展是件好事。但那些在精舍休息的信眾們,卻沒有打算融入村子原本生活的打算,相反地,他們反而讓村子的人被迫接受他們的信仰。若不是因為小澈反對的關係,惠心也許現在也為了生計加入他們,也說不一定。 為人父母之後,惠心總覺得時間過得很快,也許是因為有了奮鬥的目標,為了養育自己的孩子,所以必須更用力地活著,哪怕全身遍體鱗傷,也還是有個努力的動力在。不知不覺天氣開始轉變了,太陽開始慢慢下沉,烏雲也在不知不覺間遮蔽了村子的天空。 滴答、滴答…...嘩啦啦! 外頭竟突然下起大雨了!惠心想到還沒有回家的小澈,出門時似乎沒有把摺疊傘放進書包中。惠心看了外頭的滂沱大雨,再看看空蕩蕩的餐廳,索性心一橫,掛上休息中的牌子,拿起一把大傘,準備去接小澈。 已經過了放學的時間了,但小澈最近總是在外頭玩到很晚才回家。本來惠心還開心地想說,小澈也許是交到新朋友了。但上次請志明幫忙找小澈的時候,聽志明說,小澈跑去魏阿姨出意外的河邊玩耍。 這真是太危險了!畢竟不久前魏阿姨才在發生意外,惠心口頭上念了小澈幾句,要他不要再到河邊玩,但從小澈的態度來看,大概完全沒有把惠心的話聽進去吧!現在山中下起了大雨,河水的水位可能會上升,再加上小澈又沒有帶傘,惠心心急如焚地往河邊走去。 距離河邊還有一大段的距離,惠心就已經聽見河水暴漲的聲音,巨大的流水聲,像是怒吼的雄獅一樣,令人畏懼。地上滿是泥濘,但惠心現在顧不了那麼多,只想快點找到小澈,希望他不要還待在河邊。 因為下著大雨,視線不是很清楚,惠心站在坡上往河道看去,發現有兩個人影正站在急流的河水裡面,兩隻腳都浸在水中。看到這個畫面,惠心誤以為是有人被暴漲的河水困住,連忙大聲喊叫。 「你們沒事吧!? 不要亂動!我去找人來幫忙!」 雖然惠心已經喊得很大聲了,但那兩人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惠心的存在,繼續往河的深處走去。惠心見狀情況不大對,立刻不顧地滑跟泥濘,連忙衝下去。 「你們在幹嘛!?很危險呀!」惠心驚慌失措地說:「竺爺爺竺奶奶!你們在幹嘛!?」 走進後,惠心意外發現,原來眼前的兩人是剛剛還在店裏休息的兩老,不是留下紙條說身體不舒服嗎?怎麼現在會出現在河邊,而且還往河水深處不斷前進。 竺奶奶攙扶著竺爺爺,兩人已經走到大腿深度的地方了,惠心待在岸邊,著急地大喊著。 「竺爺爺竺奶奶!不要做傻事呀! 快點回來呀!」惠心焦慮地喊著,但完全沒有任何作用,兩老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所迷惑一樣,持續往河裡走去。看到一直支持自己的兩老怪異的行為,惠心再也忍不住,決定衝進河中將兩人拉回岸邊。 不料才剛踏進暴漲的河水裡面,惠心就已經因為強烈的水流站都站不穩了,更不用說是要繼續前進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已經走到中間的兩老,怎麼能像沒事一樣走在川急的水流之中。 「你們快回來呀!不要這樣!」惠心著急地不知如何是好,她完全無法繼續前進,只能不斷喊叫著兩老,但他們兩人卻完全沒有反應,直到河水已經淹到竺奶奶的胸口時,他們才轉身看著惠心。 不知是不是因為大雨的關係,兩老的臉都顯得異常詭異。尤其是竺爺爺,嘴巴張的極大,用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張開著,臉上的七孔都流出黑色的液體,眼睛完全沒有眼白,反而像是一個黑洞一樣。竺奶奶則是笑咪咪地看著惠心,眼睛完全瞇成一條線一樣,但跟竺爺爺一樣,黑色的液體不斷從身體的縫隙中流出。 「惠心呀!」竺奶奶說:「我們等你呀!」 在惠心還來不及回應之際,兩老往後方一倒,瞬間被猛烈的河水所淹沒,消失在惠心眼前。目睹到兩老自殺的畫面,惠心連傘都拿不穩,雙手抓著臉,驚聲尖叫。雨傘被河水沖走,惠心驚恐地爬回岸邊,全身發抖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著,頭腦無法處理剛剛所看到的景象。 不知不覺前方站了一雙腳,惠心抬頭看去,是小澈,面無表情,任憑大雨淋濕身體的樣子,就好像......就好像......那個傷害他們母子倆的男人。 「小澈…...快去叫志明叔叔過來.......小澈......」惠心失魂地說。 但小澈卻完全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盯著跪在地上的惠心。 「小澈…...?」惠心疑惑地看著他。 「已經開始了,媽媽。」小澈凝視著波濤洶湧的河面,大雨將山上的污穢都沖刷下來,整條河水因為混入了泥土,本該是變得土黃,但現在看起來卻像是條黑水溝一樣。 惠心有些遲疑地轉頭,想知道小澈到底在看什麼。在翻滾的水面上,一個樣貌怪異的女性,赤裸著上半身,優雅地在水中漫游。女子的下半身淹沒在水中,但似乎完全不是問題,即便水流川急,女子卻一派輕鬆地在河中戲水。她有著皎白如月的光滑肌膚,五官端正,眼睛異常的細長,而且沒有頭髮,脖子兩側有數條不規則的線條,就好像是......魚鰓? 「那......那是什麼?」惠心不知道自己離崩潰邊緣還差多少,但她覺得現在所看到的女人,一定是剛剛受到太大衝擊所產生出來的幻象,不可能有人可以在暴漲的水流中,這樣游泳。而且還長得如此奇怪。簡直不像......不像人類? 女人的身體像波浪一樣隨著水波上下擺動,優雅地舉止宛如精巧的機械人偶,規律的扭動身軀。她碩大的女性特徵,赤裸裸地暴露在惠心跟小澈面前,但卻絲毫不感到羞恥。她游到河岸的另外一邊,身體優雅地倚靠在一顆被河水沖刷的巨石上。 這時惠心終於看到女子的下半身,那是一條有著青藍色鱗片,宛如發亮絲綢一般滑順的魚尾。惠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應該是童話故事裡面才會出現的生物才對,怎麼會出現在現實裡呢?而且還是在這個距離大海十幾公里以外的深山之中。 惠心的目光被那神奇的生物所吸引,像是著魔似地,完全不顧眼前的洪水已經不斷往岸邊蔓延。她看見那個生物優雅地擺動肢體,張開她美艷的小口,像是在誘惑眾生。像是在演唱歌劇一樣,那生物忘我地揮舞光滑的雙臂,對著水流的方向唱歌,但奇怪的是,惠心卻完全聽不到她的歌聲。 「媽媽! 你沒聽到嗎?」 惠心聽到小澈不對勁的聲音,轉頭看見小澈正用手緊緊摀著耳朵,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看見小澈難受的樣子,惠心內心的母親本能發揮作用,急忙站起來,抱住小澈。 「怎麼了?小澈?你聽見什麼?」惠心著急地看著小澈。 小澈痛苦地指著那個水中的生物:「她在唱歌,媽媽妳沒有聽見嗎?」 惠心轉頭看著那個生物的動作,確實像是在唱歌一樣,但惠心卻聽不見小澈所說的歌聲,只有聽到大雨以及洪水翻滾的聲音。 「啊.....啊.....頭好痛.....」小澈的身體因為痛苦開始扭曲了起來,臉上也開始流出鼻血。 「小澈!小澈!」 顧不得身後那個奇怪的生物,惠心著急地抱著小澈,逃離了河岸邊。小澈在還沒爬上山坡前,就已經失去意識了,惠心使盡自己最大的力氣,抱著小澈跑回村子求救,留下那在河中高歌的神祕生物。惠心不知道那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但她要趕快回到村子,告訴所有人竺爺爺竺奶奶兩人自殺的事情,以及那在河中出現的神祕生物,祈禱有人願意相信她的話。 -- 不是寫故事的人, 是被故事拜託的人. https://chiaen.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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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kyblue730: 推 06/16 08:17

lovebruce: 推 06/16 08:32

withwith: 太神秘了,好想一直看下去啊! 06/16 09:27

ifangho: 推 很好看 06/16 13:46

hhhsu: 推 06/16 14:52

isle: 推 06/17 01:44

peine: 推! 06/17 02:05

cynthia1234: 推 06/18 00:56

amigoogima: 很好看啊!期待續集。 06/18 18:05

nessie97: 推 06/19 13:15

dean5622: 推 很好看! 06/21 12:11

beastwolf: 推! 05/10 11:42

moonisblue: 推 12/03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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