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板Gossiping
接續上一回：
#1Xpoi_Bk (Gossip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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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卡邁．波西可（十一）「這是為了卡邁」
葛瑞格．斯卡帕是出生於布魯克林的義大利移民第二代，父親是煤礦工人。原本追隨父親
腳步做工的他，不滿辛苦工作卻只能換得微薄收入，開始混起了黑道。
斯卡帕身高182公分，體重90公斤，有著摔角手般的壯碩體格，性格兇惡，很快成為了一
名出色的打手和殺手。
FBI監視影片中的葛瑞格．斯卡帕：
https://imgur.com/jQTseEu
斯卡帕和FBI的合作關係可以追溯至1960年代初，他因為持械搶劫被捕。為了避免牢獄之
災，他和執法單位達成協議，成為了FBI的線人。
不久後，雙方的合作就逾越了執法分際。
1964年夏天，三名支持黑人平權運動的青年詹姆斯．錢尼、安德魯．古德曼和麥可．史維
納，開車從密西西比州默爾迪恩市出發，前往奧克拉荷馬州的朗代爾。他們是隸屬於種族
平等代表會的社運工作者，打算到朗代爾關懷慰問一間被燒毀的黑人教堂的會眾。
途中他們因為超速一度被捕，短暫拘留在警局幾個小時，隨即被釋放。然而，就在這些社
運人士要離開密西西比尼肖巴郡時，他們被尼肖巴郡的副警長塞西爾．普萊斯和一群當地
民眾攔了下來，從此不見蹤影。
為了找到失蹤的三人，FBI動員了將近200人。三天後，錢尼等人遭到燒毀的車輛在一處沼
澤被發現，很顯然遭到了不測，尋找失蹤人口的任務變成了尋找受害者的屍體。
錢尼等人的尋人海報：
https://imgur.com/EMhQeT3
這個案件受到了全美關注，因為其中兩位失蹤者古德曼和史維納是白人大學生，並且史維
納同樣從事社運的妻子莉塔積極發聲，認為本案與種族歧視犯罪脫不了關係。
尼肖巴郡是3K黨的勢力範圍，許多居民甚至警察都是3K黨成員。前來調查本案的FBI探員
們知道三名社運人士很可能是遭到了3K黨的毒手，但警察和居民並不願意協助他們。面臨
破案壓力，FBI決定使用非常手段解決這個問題。他們找上了黑道殺手葛瑞格．斯卡帕，
表示願意花錢請他幫忙。
斯卡帕於是搭乘飛機到密西西比，一抵達當地，FBI就給了他一筆錢和一把槍作為工作之
用。斯卡帕得知經營電器行的勞倫斯．博德是當地的3K黨成員，假裝購買電視，並請博德
搬運到他臨時租用的房屋。進屋之後，博德立刻遭到斯卡帕綑綁毆打，逼問錢尼等人的屍
體在何處。
博德說了一個地點，斯卡帕告訴等在屋外的FBI探員。他們找了一會兒，回去告訴斯卡帕
這是個假資訊，他們什麼都沒找到。斯卡帕於是再次逼問博德，將槍管塞進博德的口中，
揚言再不說實話他就要開槍。
這次，博德供出了真正的地點，FBI找到了錢尼、古德曼和史維納屍體。他們被埋在一個
土石壩裡；古德曼和史維納遭到近距離開槍殺害，而錢尼則在生前遭到毆打、閹割，並且
被開了三槍。
美國民眾群情激憤，要求執法單位盡速將兇手繩之以法，還給三名年輕人公道。尼肖巴郡
副警長塞西爾．普萊斯和其他共犯，以及可能同樣涉案的警長勞倫斯．藍尼都遭到了逮捕
。但謀殺罪是屬於州管轄，而當時密西西比的3K黨成員多達上萬人，州政府拒絕以謀殺罪
起訴這群人。聯邦政府只好以剝奪人權的罪名起訴普萊斯等人，但罪名同樣不成立，直到
1967年，聯邦政府重新提起訴訟，他們才因為謀殺罪被判刑。
多年來，斯卡帕都被FBI認為是可靠的線人，對於他的身分極端保密，並總是在執法中對
他網開一面。儘管中間雙方曾因歧見中斷過一陣子，但在80年代初，在FBI探員林德利．
德維奇奧的招募之下，斯卡帕又重新恢復他的線人工作。
林德利．德維奇奧：
https://imgur.com/hMpnFak
斯卡帕與德維奇奧的往來非常密切，兩人形成了一種奇特的盟友關係，黑與白的界線變得
模糊。斯卡帕提供線報給德維奇奧，而除了線報獎金，德維奇奧也會提供斯卡帕一些資訊
和幫助。兩人的職業生涯都得到了顯著的發展，斯卡帕的偏門生意做得順風順水，而德維
奇奧後來成為了FBI科隆博家族調查小組的組長。
然而，德維奇奧提供給斯卡帕的某些資訊，很可能導致了其他人丟掉性命，例如阿方索．
波西可的情婦瑪麗．芭莉。
艾利男孩因為高利貸案件遭到判處重刑，從1980年就開始逃亡。1984年9月，曾經是他情
婦的瑪麗．芭莉被人發現陳屍在街頭的垃圾堆中，身上可以識別身分的證件都被取走。芭
莉的姊姊在認屍時，憑著妹妹臀部上的刺青認出了她。
芭莉16歲時認識了當時年近40的阿方索，儘管阿方索已有妻小，又是黑道，但相貌英俊，
出手大方，很快就迷倒了這名少女，兩人交往了十多年。然而艾利男孩在逃亡時甩了芭莉
；根據芭莉家人的說法，他還派手下向她收回了之前所贈送的珠寶首飾等禮物。芭莉沒有
一技之長，主要都是靠男友的金援過活，此刻發現自己很難找得到工作。而由於她是曾是
艾利的情婦，其他男人也不敢追求，深怕不小心得罪芭莉的前男友。
生活陷入困境的芭莉向科隆博家族求助，他們告訴她斯卡帕手下卡邁．賽薩所經營的雞尾
酒吧正在找女服務生，安排她到斯卡帕和手下的據點「膽小鬼俱樂部」面試。面試當天，
芭莉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上了高跟鞋、名牌牛仔褲和黑色小可愛，希望能憑藉美色順利獲
得這份工作。
當她走進酒吧，葛瑞格．斯卡帕和兒子小葛瑞格也都在那兒。她認識他們，熱情地和小葛
瑞格打了招呼，輕吻了他的臉頰。然而就在這時候，小葛瑞格抓住了芭莉，將她按到地上
，而他的父親走了過來，朝芭莉的頭部連開三槍殺了她。
斯卡帕父子和賽薩用帆布包住芭莉的屍體，開車將她棄屍在兩英里外的一個垃圾堆中，任
憑她的屍體在那邊遭到野狗和老鼠啃食。在芭莉屍體被發現後，一場斯卡帕與手下們的聚
會上，賽薩的妻子還開玩笑說當野狗叼著芭莉的耳朵時，沒有人認出那是什麼。
芭莉的死對她的家人造成巨大打擊，他們無法接受她就這樣莫名橫死，更無法接受她的屍
體被這樣彷彿垃圾般拋棄。芭莉的弟弟執著於尋找兇手，難以承受親人逝世的傷痛也令他
沉迷於毒品，最終在1987年因為藥物過量而逝世。
斯卡帕對手下們說，芭莉知道阿方索的藏身之處，並且打算告訴美國政府，因此不得不殺
了她；聲稱自己取得了阿方索．波西可的批准。
追捕阿方索多年的美國聯邦法警副警長維克特．奧博伊斯基懷疑這個說法，他認為芭莉是
FBI線民，斯卡帕發現了這點，因此將其殺害。
「他編造了一個故事，告訴手下她打算告訴政府艾利的行蹤。」奧博伊斯基說，「她不知
道阿方索在哪裡，她好幾年沒見過他了。連他的家人都不知道他在哪裡，他的妻女會開車
到康乃狄克，在一個中立的地點與他碰面，通常是在某個餐廳。」
「他們
（FBI）來找我們，跟我們索討
（波西可家族在）索格蒂斯鎮農莊的照片，要我們
提供調查中獲得的資訊。過程中，我對一名探員提到，『我們打算和瑪麗．芭莉談談。』
他說，『希望你們別這麼做，她和我們之間有特別的關係。』因此我們便沒追查她。」
「她被殺害是件令人煩心的事；當我知道她是被另一名線人斯卡帕所殺，就更令人煩心了
。這個案子始終很困擾我。」
瑪麗．芭莉：
https://imgur.com/SHTi9Ow
在後來2006年針對林．德維奇奧的訴訟中，紐約檢方指控他洩漏其他FBI線民的身分給葛
瑞格．斯卡帕，導致了芭莉的死。斯卡帕兒子的一名17歲友人，也因為被指是FBI線民，
而遭到斯卡帕殺害。
因為FBI對斯卡帕的放縱，至少有26人在他擔任線民期間，成為了他的槍下亡魂。
按規定，假如線民犯了謀殺案，FBI就應該要把他踢出計畫，不能再繼續提供金錢與保護
。FBI聲稱他們不知道斯卡帕持續在殺人；但研究FBI和黑幫線民間關係長達15年的倡議人
士安潔拉．克萊門蒂表示，FBI不可能不知道這點。因為另一位科隆博家族的殺手「藍眼
法蘭奇」法蘭克．斯帕拉科也是FBI線民，而這兩位殺手互相密告對方。
而在第三次科隆博家族內戰之中，葛瑞格．斯卡帕充分利用了自己作為FBI重要線人的身
分，將其化為對抗奧瑞納陣營的力量。
就在斯卡帕遇襲後不到一星期，1991年11月24日，曾與賽薩一同暗殺奧瑞納失敗的波西可
支持者亨利．斯穆拉，在自己的車上遭到射殺。
12月2日，當波西可的支持者們襲擊一間奧瑞納陣營的俱樂部時，誤殺了吉諾維斯家族成
員加埃塔諾．阿馬托。阿馬托已經高齡78歲，基本上已不問江湖之事，純粹是倒楣剛好在
場；卡邁．波西可為此特別派了參與襲擊的槍手去向吉諾維斯家族道歉。
12月5日，波西可陣營的羅薩里奧．納斯塔西在一間俱樂部與人打牌時，遭到了槍殺；一
旁的女友也遭到流彈波及受傷。事隔兩天，12月7日，當奧瑞納陣營的文森．傅薩羅爬著
梯子，在女友家門口懸掛聖誕節裝飾時，被乘車在街上巡獵敵人的葛瑞格．斯卡帕發現。
斯卡帕從車窗向他開槍，殺死了他。
隔天早上，21歲的詹姆士．馬爾皮索遭到槍擊，胸部中彈，被送進了醫院。他的父親是奧
瑞納陣營的角頭，他們很快就展開了報復，襲擊了一間由波西可支持者經營的貝果店。在
貝果店中打工的18歲青年馬特奧．斯普倫薩誤被當成是波西可陣營的成員，槍手朝他頭部
開了一槍，在他倒下時又補了兩槍，當場斃命。
這個無辜的青年正在攻讀高中同等學歷文憑，事發當天是幫朋友代班。他的不幸橫死，顯
示這場黑幫戰爭已然失控。民眾惶惶不安，深怕自己成為下一個遭到波及的倒楣鬼，而執
法單位備感壓力。
斯普倫薩的父親痛斥治安敗壞，「人們說黑手黨不會犯這種錯；說當黑手黨殺人時，會確
定殺對人。都是騙人的！他們殺了無辜百姓！」
斯普倫薩遭槍擊身亡的新聞：
https://imgur.com/sl5ngN2
「老天爺啊！他們把這一切變成了一部B級片！」紐約地區檢察官查爾斯．海因斯批評道
。為了阻止情勢惡化，他對相關案件提起訴訟，傳喚了多達41名科隆博家族的正式及非正
式成員，「我們不會允許這個郡變成無辜者被槍殺的射擊場。」
但他傳喚的對象中，只有28人出庭，並且拒絕透漏任何資訊。
由於這件事，雙方陣營的槍火稍微消停了一陣子。但就在步入新的一年後不久，1992年1
月7日，科隆博家族角頭「黑尼奇」尼可拉斯．格蘭齊奧，遭到了殺害。
當天下午，斯卡帕一如既往地帶著手下在街上巡獵奧瑞納支持者。同行的殺手拉瑞．馬札
發現了黑尼奇的休旅車，但他是奧瑞納陣營的重要人物之一，FBI和紐約警方派了一組人
在後頭開車跟監，斯卡帕一行人難以對他動手。
此時，離奇的事發生了。帶隊跟監黑尼奇的兩名刑警接到了一通電話，告訴他們不用再跟
了，要求他們回去開會。而在2006年的訴訟中，紐約檢方指控身為科隆博家族調查小組組
長的林德利．德維奇奧就是打這通電話的人。
執法單位離開後，斯卡帕終於有了動手機會。他們在車頂上放了警用警示燈，偽裝成警車
。黑尼奇沒有發現不對勁，將車開到了人行道旁停下。
斯卡帕等人的車距離黑尼奇越來越近，他舉起手槍，準備殺死目標。
「這是為了卡邁！」扣下扳機時，斯卡帕高聲吶喊道。子彈貫穿布萊克的頭部，打爛了他
的臉，血漿飛濺而出。
「黑尼奇」尼可拉斯．格蘭齊奧的命案現場：
https://imgur.com/JeiYJ1k
這是波西可陣營的第一場重要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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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殺自己的朋友。我一直是這樣想的，要是哪天他們來找我，跟我說，
『你被指派了一個任務，你要除掉Tony。』『收到，老兄。他會永遠離開這個
世界。』然後我打電話，『Tony，快他媽的逃出城！我能跟你說的就是這些了！』
接著去回報老大，『我找不到他，他跑了。』難道他們就不能這樣做嗎？放他走。
這些都是什麼樣的人？邪惡，沒有其他詞可以形容他們了。」
──Fred Pascent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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