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短篇小說《惡魔變昇》上 --嘗試挑戰少年漫畫風格--

（前情提要：https://reurl.cc/XemV0D） 各位好，我是Mark40304。 這次的目標是想寫出接近於《週刊少年Jump》風格的故事。所以我想內容會充斥莫名的熱 血和毫無必要的過剩刺激，簡單來說就是大概挺中二的，請多包涵！ 那麼其他想說的事會放在後記，以下先請多指教。 --- 《惡魔變昇》 惡魔。 在特定的宗教、文化中登場，兼具破壞與慾望的惡之根源。 在菩提樹下向悉達多送去誘惑的魔羅。與浮士德博士交易靈魂的梅菲斯特。荒野中試探受 洗者的撒旦。與天人屢屢交戰的阿修羅。 無論型態如何，擁有什麼樣的名字，細部性質又有何種差別—— 與神為敵者即為『惡魔』。令人類墮落者即為『惡魔』。 簡單來說就是這樣。 就根本而言，惡魔是善惡二元論文化中，負責擔當反派的那一部分的通稱。用更為寬鬆的 方式詮釋——就是當搞不清楚要把責任推給誰的時候，可以不用想太多，直接把那些敵性 存在統稱為『惡魔』就好。 誰也不知道是從何而來。 誰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 誰也不知道——這些毀滅了人類文明的東西要如何稱呼。 那一夜，毫無徵兆便降臨到地表上的數十萬個體。人類歷經五千年才構築起的文化轉眼間 便灰飛煙滅。 型態五花八門，名字也都不一樣。細部性質更是各自天差地遠。有的會在皮膚上分泌出岩 漿，有的張口便是一場冰雪風暴。有的種類喜歡團隊合作，也有的種類極為崇尚孤狼生活 。有的種類佔據了天空，有的種類盤據了山脈，有的種類在大海中自在遨遊—— 自滅世之日起算，過了三年。 僅僅三年，地球已成了通稱『惡魔』的存在們的樂園。 而在這殘酷無理的煉獄中，仍有一小群懷抱希望的英雄正在奮鬥…… --- 原北美大陸西北地帶，兀兒肯高原區域，某人類城鎮廢墟。 原先是個以盛產火藥、子彈聞名，發展得小有規模的新興城鎮。透過大量開採鄰近火山帶 的硫磺，送進鎮內的工廠加工為成品後售出，而生產線在某企業進駐投資後更是不斷地翻 倍擴張，甚至被人認為再過數年便可與鹽湖城的陸軍彈藥廠相媲美—— ——當然，這都已經是往事了。 隔了數年後的現在，現實情況是鎮上的人造建築、設施已泰半崩毀。曾經輝煌一時的小鎮 如今遍地都是水泥碎塊、鋼筋、磚瓦等廢墟殘渣。在大災害中僥倖存活的少數人類仍頑強 地在廢墟中過生活。 這裡是火藥與子彈的城鎮，人類所剩不多的陣地——廢都波以耳。 「射擊！射擊！別讓那頭臭牛再靠近一步——！！！」 眼前是一場槍林彈雨。男人們有套汗衫的，穿了件短襯衫的，也有換上標準迷彩軍服打扮 的，年齡也從青年到壯年不等，總之是群缺乏集體一致性的團伙。 要說究竟能從哪看出共通點的話，就是他們正拼命按下板機的的步槍了吧。所有的槍枝都 印上了相同的商標，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同間工廠的量產品。 此時所有砲火都對準了同一個目標，距離男人們所在的位置約150公尺，那是一頭似牛又 非牛的奇特生物。塊頭比普通的牛還要大上一圈，一對彎曲牛角如鍛鐵爐似的隱隱滲出火 光，而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它的外表皮。 與其說包覆住全身的是生物的皮膚，不如說更像是岩石、金屬般的外殼，上頭還不斷地分 泌出看似熔岩的流體物質。此時子彈乒乒乓乓地擊在上頭，熔岩也一團一團的從岩牛的身 軀滴落到曠野的土壤上，不安分地在地表滋滋作響。 此時，拼湊軍隊中其中一個年紀較輕的男子慌張地喊道： 「先生，沒有效果！」 「你別管，給我儘管射擊就是了！」看上去像是指揮官的男人一派冷靜地對周遭下達指令 ：「像佩里洛斯牛這種死板傢伙，在意識到正被攻擊時只會選擇鞏固防守！只要繼續對它 開槍，就不會有任何危險性！」 「可是這樣下去沒辦法打倒它啊！」 「你好煩啊，菜鳥！」指揮官忍不住暴躁地厲喝。「我們的工作只有攔住那頭蠢牛而已， 不要讓我解釋這麼多遍！」 而另一邊，被稱呼為『佩里洛斯』的岩牛仍一動也不動地僵直在原地。子彈呼嘯而過，岩 牛那生了對顯擺雙角的頭部，只死死地盯著開槍攻擊自己的人類們不放。 「至於確實解決目標這種麻煩的工作，會交由『別的傢伙』來負責！」 陰影。 似乎是某個東西的影子。而且越來越大。 熔岩牛依舊沒有半點反應，它的注意力似乎全部用在前方，故未能發現—— 轟咚！！！！！！！！ 某個物體如落雷般狠狠砸中了它的頭部。 那並非是偶然，而是某個人意志明確、瞄準目標後才發動的『攻擊』。後方的指揮官雙眼 一瞇，立刻當機立斷地舉起手掌，示意所有人停下射擊。 至今為止都對攻擊無動於衷的佩里洛斯牛，此時竟不穩地搖晃起笨重的身軀，踉蹌踏步的 四隻岩腿顯示剛剛那一下的效果極好。 熔岩牛行動艱難地抬起遭受重擊的頭部，試圖捕捉新的來襲者究竟所處何在—— 硄咚！！！ 威力雖不及最開始那下，但這發攻擊也是實實在在地賞給了頭顱。熔岩牛這會總算被打得 只能伏低身子，幾乎要癱坐到地上。 那是一把比成年人還要高的粗大戰槌，粗糙而漆黑，似乎是以特殊材質鍛造而成。最初的 攻擊看來便是利用下墜速度及戰槌重量才有如此效果。而戰槌的使用者完全不打算給獵物 喘息的空間，對著狼狽防守的佩里洛斯牛一發又一發地狠狠毆打，不斷飛濺而出的岩漿在 地面上燒出一塊又一塊的焦痕。 菜鳥士兵見這一面倒的戰況，吃驚到連下巴都快掉了下來： 「這、這這這太厲害了！」 指揮官從鼻子哼出一口氣，一臉『你這才知道』似地瞥了菜鳥一眼。 而菜鳥仍滿臉驚懼地望著戰場： 「太厲害，太誇張了！那個女孩明明那麼瘦弱！卻能那般靈敏地揮動比自己還重一百倍的 武器！」 也沒到瘦弱吧？指揮官暗自在心中吐槽對方，不過每到這種時候人們總是會把『她們』的 事情形容得很誇張，他也已經很習慣了。 正於戰場最前線和惡魔‧佩里洛斯搏鬥的，是個神情猙獰、惡狠狠地盯著獵物不放的荳蔻 少女。年齡推估在十三到十五之間，揮動戰槌的雙臂是久經日曬的健康膚色，和其他打扮 隨便的士兵一樣只穿了件髒兮兮的吊嘎和熱褲，爆炸亂翹的髮梢明顯未費心思去整理，只 是粗暴地紮起了馬尾。 「哈啊！哈啊！哈啊啊啊啊啊啊——！！！」 此時少女扯著喉嚨，連連發出絲毫不遜色於軍人的高昂戰吼，每一擊都像是拚盡全力要致 眼前的礙眼東西於死地。感覺不出她有在節省體力，又或是有分心去提防戰況變化—— 「地上小心！殺手鐧要來了！」 少女露出至今為止最為凶狠凌厲的眼神，然後果斷猛地踏了下地面。 胴體在空中劃出優美的曲線，那動作簡直就像是撐竿跳。只不過用來代替竿子的是那把戰 槌，她以握把為支點讓身體倒掛在空中，槌頭部分則是陷入地面、卡得死緊。 緊接著下一秒，至今為止從佩里洛斯牛身上飛濺而出的熔岩，竟化成無數根長槍從四面八 方刺穿了方才少女所在的位置。看起來是將土壤混入熔岩中來補足不夠的體積，藉此構築 出與大腿差不多粗細的長槍。只要隨便命中一根，都很有可能會令少女命喪當場吧。 「喝哼哼哼啊啊啊啊啊啊——！」 而撐竿跳也還沒結束，少女藉助於身軀下墜的重力，硬是將卡在地上的戰槌猛地拔起，剎 那間便在佩里洛斯上空重整為攻擊態勢： 「去死——！」 轟咚！ 噹。 硄隆硄隆硄隆硄……隆。 從此再無動靜。只有熔岩牛坑坑疤疤的頭顱滾落到十幾公尺外後，又順著這股力道在大地 上滾動了一小會。 牛的軀殼僵直地癱倒在地上，原先連接頭部的斷面，往裡頭望去是什麼都沒有。既無岩漿 也無血液，熔岩牛的內部完全是中空的，這生命體究竟是用什麼機制在運作的呢。 雖然是方才拚盡全力死戰的對手，少女卻像是懶得再多瞧一眼，用肩膀拎起戰槌，踏起步 伐大搖大擺地走了回來。 「菈瓦妹妹，這次也辛苦妳啦。」等她走近後，指揮官首先出聲慰勞。 相對地，臉色本就難看的少女只是不悅地瞪眼而沒回話——菜鳥士兵原本是這麼預想的。 「……不會。您辛苦了。」 想不到，少女雖然看上去心情不好，卻依舊老老實實地對指揮官低頭致意。接著，她又轉 而看向其他個頭高大的士兵，用相同的姿態道謝： 「各位義勇軍大哥也多謝了。多虧你們的牽制，我最一開始才打得中那頭牛的要害。」 她提到『那頭牛』三個字時語調也絲毫沒有變化，既無喜悅也無恨意，就像在聊一個跟她 毫無關係的物品似的。 出乎意料地還挺明事理。且拉近距離後一看才發現，雖然臉蛋到處都髒兮兮的，但依舊能 看出是個美人胚子。睫毛很長，五官也端正，如果再等幾年並好好打扮的話必然——咳， 咳。菜鳥士兵有些窘迫地想打消自己心中的念頭，於是他試著開口加入話題： 「這……這麼說來，剛剛那個在一旁觀戰的少年，也多虧了他及時示警才能躲開最後那擊 呢！那孩子也是菈瓦小姐的同伴嗎？」 不料，原本已經變得溫順下來的野貓，瞬間又豎起尾巴擺出威嚇姿態： 「哈啊啊啊啊！？」 生、生氣了！？到底是好說話還是不好說話！？ 「你要是以為老娘得靠那種——那種——那種冷到發霉的牛角麵包！才躲得開攻擊就大錯 特錯了！老娘我原本就打算跳的！」 比喻相當奇妙。不過，激動起來的她倒是比方才更像是這個年紀的女孩子。除了用詞粗俗 了一點以外。 「哈！超讓人不爽……那個發霉男跑去哪了？」暴躁的少女面露凶光，突然開始朝四周東 張西望起來。「不見了？跑掉了？很好，給老娘把角擦乾淨等著吧！」 我先告辭了！菈瓦匆匆丟下這句，單手撩起戰槌，就這麼一直線向廢都波以耳衝刺了起來 。拼湊軍隊的男人們只是目送她的背影，見那嬌小的身影在短短數秒內便跨越數百公尺的 直線距離，消失在廢墟陰影之下。 菜鳥士兵這才吞吞吐吐地問道： 「我、我說錯了什麼嗎……？」 大笑聲。 看來是緊繃的戰場模式已經宣告解除了，男人們咧著嘴高聲交談了起來： 「呼哈哈哈，菈瓦妹妹又害羞了！」「雖然態度總是那樣，不過我們這裡可全都靠她啦。 」「不不不，跟最早那時候比起來改善很多了吧？」「只靠從前留下來的軍火實在是不行 哪——」 「而且，說什麼牛角麵包——！呼哈哈哈哈！要說誰長了對牛角的話，難道不是菈瓦妹妹 自己嗎！」 其中一名壯漢如此放肆地笑道。 「啊，這話是沒錯啦。」「不過你可別在菈瓦妹妹面前這麼說啊。」「阿騰小弟的角…… 又長又尖的比較像羚羊吧？」「蛤？羚羊？」「你真的知道羚羊長什麼樣子嗎？」「你敢 瞧不起我？？？你爹爹我可是在動物星球頻道上看過真貨啊！」 「唉。比真正的小孩子還要像小孩子。」 正想著怎麼都沒聽到指揮官加入爭論，原來是跑到自己身旁點起菸來了。 「這下你就知道了吧，菜鳥。」指揮官叼著如今也算是稀有品的萬寶路香菸，若有所思地 望著廢都的方向：「那兩個孩子就是這鎮上僅有兩名的『有角人』。雖然看上去只是兩個 小鬼——不對，內在也差不多吧——但戰鬥能力是足以信賴的。」 『有角人』。 菜鳥士兵曾經聽說，那是足以與那些惡魔對抗、極其稀少的『變異人類』們的名字。 像菈瓦那樣的年輕女孩，原本是絕對不可能揮得動那種巨型戰槌的。她那身與身形不符的 超怪力，肯定是自從太陽穴那邊多了一對角後才獲得的力量。 「我想你應該也清楚才對，我們是幸運的。並不是指數百名難民中居然生得出兩個，而是 『兩個有角人居然都肯幫忙我們』。」 指揮官搔了搔下巴的鬍渣。 「嗯，坦白說我原本只希望他們不要鬧事，乖乖離開這裡就謝天謝地了——」 --- 廢都波以耳。 70%以上由歪斜傾倒的大樓、門窗全毀的木製房屋等文明殘骸所組成。雖然也看得到普通 的房子，但那些大多是大災害發生後，由如今的波以耳鎮民辛苦重建而成的。 一路上完全沒見著任何人影，這也理所當然，他心想。 因為倖存的數百名難民都集中在受災程度最輕微的火藥工廠區域。眼前的這些斷垣殘壁， 據說是原先的商業區以及住宅區。雖然不清楚三年前鎮上的人口究竟有多少，但既然只需 要三成的土地就能讓剩餘的人們好好生活，想必當初是發展得相當繁榮吧。 胸口隱約傳來陣陣刺痛。不過，也可能是自己搞錯了。 他繼續往工廠區快步前進。從最前線到鎮中心，要以公里來計算的這段距離，對『他們這 種人』而言不算什麼。 黑髮少年那毫無歲月痕跡的臉蛋上，絲毫不見半分疲態。 只要再穿過眼前的這條陰暗小巷，自己的家就—— 碰咚！ 事情發生得相當突然，少年因突來的疼痛而不禁皺起眉毛。 仔細一瞧，自己的身體居然浮了起來。 這當然並不是出於他的意願，而是有個頭髮毛躁亂翹，目光極其凶狠的女孩粗暴地扯住他 的衣領，還將他強行按壓在廢墟磚牆上。 「抱歉哪，下手粗暴了一點。」菈瓦咬著牙，語氣毫無歉意。「不過要是不這樣做，你就 會跟以前一樣跑掉了吧？啊？」 少年試著掙扎，可以感覺到後腦勺正與後方的磚瓦激烈摩擦。 果然，要在全身懸空、背後也毫無活動空間的前提下掙脫不太容易—— 咯咔。 「哈啊，真不爽，真讓人不爽——你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吧。」 方才只是衣領，這次則是脖子。 菈瓦用空出的那條手臂一拐子壓在少年的脖子上。就算是他，氣管被壓迫也還是會呼吸困 難的。他不禁開始咳嗽起來。 「但我知道。」 和一觸即發的火爆場面相比，逕自說起話的少女卻異常地冷澈。只有視線如火炬般灼燒著 臉色發白的少年： 「上禮拜巡邏的時候，你趁我們不注意時一個人就幹掉了兩隻。是吧？」 少年只是聽上去相當痛苦地咳嗽了幾聲。 「那些蠢牛，我可是連應付一隻都要花上好幾分鐘啊？」 菈瓦沒理會手臂下掙扎的少年，只是逕自喃喃說著：「鎮民都以為惡魔是我們兩人合力解 決的，但實際上你只是把工作全都丟給我。我一直以為你是有心理障礙什麼的，所以也沒 跟你計較太多。」 「仔細想想，我從來沒實際看過你戰鬥的樣子，回過神來惡魔總是莫名其妙就被解決掉了 。為什麼？因為不想讓我看到實力？」 「——你，憑什麼？」 太糟了。 菈瓦實際上當然一點都不冷靜。她只是強行壓制住衝動，強迫自己把話說完前都得忍耐下 來而已。 透過方才的獨白，她逐漸回想起至今為止所經歷的憤怒、憎惡、沮喪——並將那些全都化 為燃料，丟入感情的大熔爐中。 而現在，兇猛翻騰的火山熔岩也終於到了要噴發的那刻。 此時菈瓦突然鬆開雙手。失去支撐的少年狼狽地摔落到地面，他握著喉嚨拼命乾咳著。 但是，這絕對不是要放他走的意思。 少年也很清楚這點。明明還沒恢復過來，他仍是努力伸長脖子，想要捕捉菈瓦的一舉一動 。 「好啦。讓你聽這麼多廢話……還真是不好意思了！」 維持沉著的表面工夫已經無法再繼續了。少女面目猙獰，甚至到了髮指眥裂的地步。別說 是回歸戰場模式了，現在的她甚至比方才與佩里洛斯過招時還要認真百倍。 「明明是屁點興趣都沒有的醜女！還得聽她囉哩八唆到現在！哈啊，就算是你也開始不耐 煩了是吧？！」 右手握的是巨型戰槌。比她自己還要重上數十倍的岩塊竟能單手舉起，雖然令人吃驚，但 對熟知菈瓦戰法的少年而言，那並不是需要特別警戒的部分。 令人擔心的是左手。之所以特地空出一隻手來，只代表菈瓦她打算使出『他們這種人』的 殺手鐧。 有角人絕對不是只有體能比常人好而已。若菈瓦打算動用真本事，那為了保護自己，少年 也只能選擇…… 「——哎呀？妳有聽到什麼聲音嗎？」 不遠處突然傳來第三人說話的聲音。少年與少女都像是嚇了一跳。 「——好像是從這條巷子傳來的？」 嘖！只見菈瓦咂了咂嘴，用令人畏怖的凶惡目光怒瞪少年最後一眼後，就這麼潛入廢墟陰 影當中、消失不見了。氣息沒有走遠，她大概是躲在哪條鋼筋水泥旁邊觀察情況吧。 就當少年也正好調整好服裝儀容——把震落的帽T兜帽重新戴好之類的——的那一刻，兩 名略顯消瘦、穿著樸素的婦女在巷子的那一頭現身。 少年不敢與她們對上視線，只是更加拉緊兜帽。 「抱歉。」只聽到他倉促地留了句道歉，便與兩名婦女擦身而過，加快腳步離開了巷子。 「哎呀，哎呀！剛剛那個孩子難道……？」 然而兩名婦人並沒有跟著離去，而是就這麼賴在暗巷巷口閒話家常了起來： 「雖然遮住了一點，不過額頭上那個的確是……角吧？」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真不可思議。還只是小孩子嘛？」 「哎呀，太太妳不知道嗎？聽說吶，正是年紀越小的才容易長出角哦。」 「越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越容易長出來嘛，我知道我知道——另一個叫什麼來著的，菈瓦妹 妹？」 啪嚓。 近處傳來像是石塊之類被踩碎的聲音，不過她們似乎並不以為意： 「她給人的感覺就很像是會長角的那種呢。該說是心浮氣躁嗎？有角人好像大多都是那種 情緒起伏很激烈的小鬼呢。」 「就是說呀！相較起來，另一個男孩子既早熟又很酷對吧？所以才會被說成是『與眾不同 的特別個體』呦！」 啪嚓。 「特別個體……？不就只是性格在長角人裡頭罕見了點而已嗎……？」 「哎呀呀，太太妳有所不知呀！所謂性格是面對外部刺激時的應對模式，而對那些孩子們 而言更是直接反映出內心深處的……『魔性』？」 魔性，好像是這麼說的？說話的婦人困惑地停頓下來，彷彿也不太理解自己口中的言語。 遲疑僅維持了片刻，她很快就繼續若無其事地說道： 「易怒的孩子容易發展出『火』與『熱』的魔性。舉例來說像菈瓦妹妹？她就算不是火， 肯定也會是『蒸汽』、『風砂』、『熔岩』的其中一種吧。總之會和絕大多數的有角人一 樣，因為幾乎都是同一個性子。」 「哼——？」另一名婦人發出懷疑的長音。「所以那個叫殷騰的孩子才會被另眼看待吧， 我大概是知道了。不過——」 她話鋒一轉，突然朝向說話對象： 「就算是聽來的，妳這未免也太了解了吧？」 而那婦人則難為情地嘻嘻笑了起來： 「聽說的啦，聽說的～～！因為我家的小鬼天天都在講嘛！有角人跟『阿騰大哥』的事！ 超崇拜的哦！」 啪嚓啪嚓啪嚓啪嚓。 陰暗的建築殘骸底下，某個身影的輪廓開始蠢動起來，像是終於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而婦人們的閒聊仍在繼續。 「啊——這麼說來小鬼們確實很迷這個。明明都不懂大人在煩惱什麼，只是單純覺得跟惡 魔打架很帥好羨慕的年齡真好啊——」 「就是說嘛～～！只因為阿騰成熟穩重了一點，就直接把他認定成超稀有的冰雪系魔性其 他有角人完全不能相提並論所以肯定在最前線用絕對零度之類的必殺技消滅一大堆佩里洛 斯什麼的我也真是聽膩了呢～～♥」 「我看太太妳是自己也很迷他吧？」 而就在同一時間，舉止粗暴的金髮少女——菈瓦從躲藏處跳了出來，重新回到巷道上。 但是兩名婦人卻仍然有說有笑。實際上，菈瓦現身的位置與方才兩人爭鬥的地點隔了有好 一段距離，根本就不在她們的視線範圍內。 「……混帳！」 自然她們也聽不見少女一邊逃跑，同時情不自禁地從口中迸出的咒罵。 不可以。不可以。 給我閉嘴。給我忍住。 給我表現得更成熟一點啊。妳跟那傢伙明明是同年紀吧。 不可以亂叫，也不可以哭。 ——要是連這點都辦不到，不就代表她們說的完全正確嗎。 不可以。 不可以。 「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哎呀，是不是有什麼詭異的惡魔出現了啊？ 遠處的兩名婦人掩著嘴，相互交換了不安的視線。 --- （這邊開始是作者碎碎念！） 先感謝看到這邊的各位，不管是一個字一個字全部看完的還是直接下拉的 文章這麼長所以我想應該不會有人認真看完吧？ 不過這還只是上中下篇裏頭的「上篇」……請多包涵！ 剩下的三分之二在整理完成後，預定會在明後天放上來 雖然關於作品本身還有其他想說的話，不過還是等到下篇的後記再說吧 如果看完的話希望能在留言告訴我一下，我會很感激的=D -- https://pbs.twimg.com/media/EuSyoKUXAAEhPzp.jpg https://pbs.twimg.com/media/EuSyolEXIAEb8rG.jpg https://pbs.twimg.com/media/EuSyoylWgAERPXJ.jpg https://pbs.twimg.com/media/EuSypKVWQA4PhMs.jp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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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Jerrybow: Ya~原po真的寫出來了，所以之後會有武道大會嗎w 07/01 23:04

→ Mark40304: 謝謝J大在前一篇給的建議XD 武道大會……要塞進短篇架 07/01 23:29

→ Mark40304: 構果然有點困難啊啊 07/01 23:29

推 Fantasyweed: 蠻有趣的 07/02 08: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