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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護二人其實在雙方對峙之時,就已經趕到了現場。
待浮空老者現身,更是震懾整個北城門附近,他們當然也不例外,即使葉冠志有手環
護體,仍然感到全身一陣壓抑,彷彿身置海底,一舉一動都受到影響;護魎見老者威勢驚
人,使用破妄腐眼也只能大概判斷老者至少合體初期以上,畢竟大能平日皆是靈氣內斂,
唯有精氣神做到徹底合而為一、才能真正身融天地,借用部分天地萬物靈氣為己用。
「那老者,是合體初期以上!?」冠志滿臉驚訝,他原先以為周沐紫金丹期就已經是
少主,應該是個中小型門派,沒想到一出場就是合體期大能。
「......至少合體初期,搞不好是渡劫期......」,護魎拉了拉冠志袖子道:「這已
經不是我們能干涉的級數了,還是趕緊走吧?」
冠志相當認同護魎意見,日前在仙舟內看著外面眾多合體大能,許多攻勢的確撼天震
地、聲勢驚人,但畢竟隔著最頂級的陣法與法器本體保護,基本上他只感受到許多震動;
而現在近距離直觀感受合體大能之威勢與壓制,臉上不自覺流下冷汗,一股發自內心的恐
懼感,驅使他想要遠離危險。
只是前方戰況瞬息萬變,葉護二人甚至還來不及後退一步,老者已迅雷不及掩耳之間
放出了無數電光雷線、幾個呼吸間便將她們徹底包覆成球,冠志見雷電球體忽明忽暗閃爍
不停,外圍更溢出無數電光霹靂、滋滋作響,突然間有些失了分寸、心急如焚。
「護魎妳快看看,她們在裡面狀況怎麼樣了?」冠志急問。
「......葉先生,雷電靈氣包覆住了,我說不準她們在裡面的狀況......」護魎看了
一會,只能歉然。
葉冠志聞言,腦海突然浮現了那段往事,更是整個人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那一年他年方十三,那個早晨,如果當時更高壯一些、反應更快速一些、不要遲疑地
猛拉父親,也許無法順利完全拉開,至少應該有一絲機會,讓父親不要正面受到失控的酒
駕車輛撞擊......雖然他當初只是個孩子,突然看見車子急速駛來,卻無法立即反應,
只能驚慌呆滯在現場;生與死,只在那幾個瞬間,低頭和他說話的父親就此天人永隔。
在無數個夜晚,他曾經為此低聲啜泣、懊悔不已,即使事隔多年,每當他跨越馬路時
,偶爾還是會不經意地閃現,縱然年紀漸長後,明瞭當初自己的確是力不從心,可是這份
遺憾,依舊揮之不去。
自從冠志來到這個世界之後,畢竟沒有汽車,所以他也很久沒有憶起這段往事;如今
卻在這時突然浮現;他心裡瞬間閃過許多念頭:現在就走掉,她們會不會怎麼樣?有沒有
受傷?就這樣放棄不管了?......
眼前再度浮現方才周沐紫淒苦的絕美容顏,與鄭舒舒無奈傾訴的委婉,他不自覺地咬
緊牙根,瞬間做了決定。
「......護魎,妳先撤離,我隨後跟上!」
「什麼?」
「我知道應該要立即撤退......但是,要是我眼睜睜看著喜歡的女人遇險而不管不顧
,就不配再當個男人!!!」
此刻前方老者已下令召回部屬在外的手下,雷電球體仍然懸浮在一旁,他迅速衡量情
勢後,從懷中拿出小巧的宇宙大覺者法器開始輸入靈氣,對於練氣期的冠志來說,不論是
使用仙舟或大覺者,因靈氣之輸出量過低,他光是要發動都需要數秒鐘甚至更多時間;八
卦山仙舟攻防的確頂尖,但現在想拿來救人卻是無用武之地,唯有宇宙大覺者才能在短距
離攻防之際,利用虛實之道從上方越過包圍網,方有可能順利救走兩女。
雖有手環輔助輸入,但發動大覺者的靈氣卻比葉冠志原本預期的要更多,過了數秒仍
然無法驅動,他越發心急。
此時,旁邊伸來護魎雙手、一同握住大覺者法器,冠志見狀不禁轉頭望向她。
只見護魎溫柔道:「傻瓜,還是我幫你吧,你想怎麼做?」
冠志見她沒走,多少也有些感動,兩人相視一笑,他馬上將方案告訴護魎。
見慣修真界冷酷無情、自私為上的護魎,方才見到葉冠志這般態度,早已看清感情如
糞土的她,聽到葉冠志堅定卻傻氣的決定,心中的冷酷不由消融些許。
如果有一天我遇難了,想必他肯定也不會丟下我不管吧?護魎一念及此,還是決定留
下來一起救人。
幾個呼吸後,宇宙大覺者散發微光、輕輕飄浮在兩人手上。
「你的方案可以試看看,但是需要發動宇宙大覺者三次虛空瞬移、兩次變形,我的靈
力......只能勉強施展一回。」護魎聽完冠志解釋後,正色評估道。
「足夠了,咱們但求問心無愧,盡力而為;待會不論有沒有救到,咱們立即往城裡鑽
!」
宇宙大覺者不愧是最頂階的戰鬥傀儡,短短幾個呼吸間,大覺者巨大化、瞬移到雷電
球體上空、銅缽於空中虛張聲勢變大、震嚇老者與眾人一瞬、又縮小收走雷電球體,緊接
著眾人順利隨著大覺者瞬移回到城門。
護魎此時已無法再維持,臉色微白地收起大覺者,四人俱是氣喘呼呼的身影頓時顯現
於北城門口附近,周鄭兩女原本已心如死灰,完全沒想到僅僅一食之緣的葉冠志,竟會出
手相救。
「葉冠志!你怎麼來了!?」周沐紫一臉驚喜道。
「我不來誰來?廢話少說,快走啊!」冠志白眼道。
人是順利救到了,但是危機尚未解除,四人迅速轉身衝進極乾主城、鑽進了巷弄中奔
逃。
對於大覺者一輪虛晃攻勢、成功救走了兩人又消失,老者滿臉盡是憤怒,瞬間將靈識
放到最大、搜尋著周沐紫與鄭舒舒的方位,果不其然,當她們轉身入城之時,老者便已確
認幾人方位所在。
他毫不猶豫施放無數電蛇疾射向北城門,欲再次抓住四人,卻被極乾主城之護城大陣
全數阻擋消弭,老者見狀更是憤怒,撇下地面眾人、電光石火般衝向城門。
葉冠志原先的判斷與規劃並沒有錯,城內設有防禦禁空大陣,一般人想進城的確是只
能乖乖從城門落地走進去,要多花不少時間,能提高他們逃生的機會,只要能拉出一分鐘
的空檔,就足夠他叫出八卦山仙舟,接著依樣畫葫蘆、直接撞破極乾主城的大陣後再逃走
。
不過他卻不知道,修真界的諸般規矩,只適用於一般人。
對於真正的頂階強者,這些規矩只是擺設而已。
老者身形如電、瞬間飛入了北城門內,禁空陣法雖然發動卻對他毫無影響,門口之極
乾宗護衛眼見強者擅闖入城,更是不敢攔截,只能迅速秉報宗門。
冠志一行人只轉進了第一條巷弄,僅僅奔出數十步,老者卻已在前方空中肅然而立,
竟連禁空大陣都拖延不了時間,眾人心裡不自覺感到些許氣餒與無奈。
初見葉冠志,老者對於他僅是一位練氣期凡人倒有些訝異,不過依然毫不遲疑地施放
電網分別攻向四人,三女瞬間受縛,唯有冠志因為手環護體,反倒是阻隔了電網。
「嗯?一隻螻蟻,卻有諸多護身法器能阻擋老夫的電殛?你是哪個門派的?」
「......死老頭,你先把我朋友都放開,咱們再談談如何?」葉冠志眼見老者傷不了
他,倒是膽子大了起來。
「談談?」老者立刻就判斷出,四人以冠志為首,但是聽到他這般無禮,不免動了真
火。
「你還真以為,你有資格跟我討價還價!?」
老者忍不住暴吼,周身雷霆四射亂竄,附近建物瞬間磚瓦迸裂、樓傾牆倒,行人也被
吐血震飛,更甚者直接昏迷或是暴斃。
葉冠志固然也被老者靈壓氣場震撼,不過靠著手環自動護體,僅僅只感覺吼聲欲震破
耳鼓、腦子感到些微暈眩,但基本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我耳屎都噴出來了,媽的你講話一定要這麼大聲嗎?」他也大聲吼回去。
老者見他護身法器之能,一再阻隔了他的威嚇,卻是冷哼了一聲,凜然道:「你以為
我破不了你的法器防禦,就拿你沒辦法嗎?天真!」
他並不直接攻擊葉冠志,反而再用雷霆電網瞬間包覆他周身一尺左右的空間,身在其
中的冠志只覺眼前一黑,卻無法做出任何應對。
「連內呼吸都還不會的練氣凡人,法器再強也沒用的,『雷盡殛空』!!」
此招一出,雷霆電網同時放出無數電殛,朝著範圍中心的冠志激射而來,剎那間他周
身上下就徹底被劇烈電光團團包住,範圍內任何空間皆填滿了雷霆,原本其他存在於該空
間的靈氣微塵,開始被雷殛排斥或是消弭。
當然,空氣也不例外。
手環依然產生作用,把所有電殛完全阻隔,但是幾個呼吸後,葉冠志臉色倏然劇變。
他吸不到任何空氣了。
葉冠志再度嚴重誤判形勢,他完全沒有想到,即使手環能擋下所有攻擊或術法,卻改
變不了他還是一個脆弱凡人的現實;即使不是缺氧,敵人換個方式困住,一樣可以活活把
他餓死。
一旁被電網緊縛的周沐紫,眼看葉冠志因缺氧導致漲紅臉、分秒內就會窒息而死,忍
不住掙扎急叫道:「雷師叔不要!拜託你手下留情,他是我的朋友!!」
老者聞言卻無動於衷,絲毫沒有停下手中術法,頭也不回地冷道:「太遲了!」
他甚至加強了雷霆威勢,手環雖能擋住攻擊卻無法消弭所有相應而生的震動,畢竟差
距太大,僅僅只是些許雷震餘波,葉冠志就無法承受,周身骨骼倏然迸裂,缺氧之際更是
全身痛徹心扉,幾乎就要當場昏迷。
就在冠志即將隕身之際,幾條街外卻突然飛起了一組不甚起眼、古老而破舊的佛宗木
魚,其內木槌更是自行脫離、加速迅疾而至,眨眼間就飛抵葉冠志身處的雷盡殛空之前。
老者見之立馬出手攔阻,卻止不了木槌去勢,只見木槌輕輕一敲,整個雷盡殛空竟猶
如水面氣泡一般,輕易觸之即毀,受困其中的葉冠志隨即落於地面,整個人仰面朝天、本
能地大口呼吸著失而復得的空氣,即使每呼吸一口,都因骨裂而渾身劇痛,他仍然暗自慶
幸自己勉強逃過一劫。
「可惡!又是誰出手阻擾老夫!?」老者大吼,隨即感覺到木魚飛來的方向,有一股
不下於己的靈識壓力逐漸靠近。
冠志勉力一瞧,竟是那間極乾分行的老僧。
「雷杰老祖安好,咱們多年不見,見你雷法精進,貧僧甚是歡喜。」老僧虛空緩行而
至,合十客氣道。
「佳慶和尚?你不去坐你的反省監,還出手阻擾老夫,是什麼意思?」一見是多年不
見的相識,倒也收起了脾氣。
「貧僧此次出手,僅為了救人矣。」
「救人?你要救這隻螻蟻?」雷杰指著地上如同一灘爛泥,躺在地上微微抽搐的葉冠
志反問。
「不,是為了救你,以及貴門全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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