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板BDSM
同樣手機排版,見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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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星期的時間,以不到三十的年紀,仍算曇花一現。
其實我早就有心理準備一切都會結束的,畢竟我們的相遇,本就是為了填補她生活裡暫時的
空白。若說這是業報循環,那也是我惡有惡報吧。
愛如蜉蝣,夕死朝生,沒想到崇尚虛無主義的我竟會相信永恆。
最近因為一些小吵架,姊姊決定以此做為結束,她可以準備新的生活,回到她的狗狗身邊,
她也期許我可以找到真正適合我的對象,她說以我的條件,絕對有值得我的主人。她說我自
律、運動、會打扮、會做飯,讓人傾心,她喜歡我,但已經回不去了。沒有哪時更甚此刻,
我能理解《半生緣》這書名的意義了。
上次實踐完之後,我邀請姊姊到我家裡吃晚餐。因為我和她的狗狗住得近,一離開房間,她
便說現在是紅色警戒,嚴格禁止抱抱跟牽手,因為不知道會不會遇到她的狗狗。我識相地保
持距離地和她走著,而她只是默默地承受罪惡感,不管是對她的狗狗,還是對我。
歡愉後的我們餓得發慌,到家只管先找小零食吃。事前我已經熬夜把菜都備好了,一進家門
,姊姊就說味道好香,那是早上燉好的紅酒燉牛肉。我和她一起準備後續菜餚,她幫我切青
椒,我送進烤箱,一切只是平凡的路。不到一小時,前菜起司三明治、主菜地中海烤雞與紅
酒燉牛肉佐紫米飯、奶油花椰菜,甜點則是焦糖布丁。這些是我這幾年自學廚藝的總和。其
實前一天我曾烤焦布丁,又出門重新買材料再做一份,只為了她驚喜睜大的眼神。
飯後我們躺在床上睡覺,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問她:「妳的狗狗的傷什麼時候會好?」她說這
個六月底。那時我就知道,這也許就是最後一次了。
完結後,我想將這一切都記錄下來。從前我不懂,直到這一次我才明白:即使與許多人實踐
過身體的親密,但和某些人——特別的人——那種情感連結,是截然不同的。如她所說,很
多人稱她為主人,但只有她的狗狗叫她主人的時候,她才會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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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悄悄的將我的眼睛矇上、戴上項圈,讓我繼續跪著等待她的沖洗。她引領我到床上,還未
有任何命令,我已經瘋狂地往她的懷裡鑽,就像我新養的小白鼠終於等到我到家,而激動地
對我的手又聞又舔一般。她也讓我恣意撒嬌,乳頭的挺立是我唯一的導引,即使什麼都看不
見,我知道如何取悅她。
她要我喜歡的時候就汪一聲,我連續又果斷地汪了好幾聲,她笑出聲,一直摸著我的頭,說
著好乖好乖。那是一種忘我的釋放,拋棄過去和未來,只享受當下的扮演。畢竟我不是她的
狗狗,她也不是我的主人。我們都是利己貪婪的人。
她的手指輕放我口中,我舔著,卻渴望她更用力地貫入。雙手被綁在床頭,只能不斷嬌喘回
應她的玩弄。我想在有限的時間內,走到最遠的幸福,就算那是痛楚與渴望交織的幻覺,我
也想記住——彷彿世界毀滅了也不後悔。
我在底下舔到她呻吟。她說她很享受,我說只要姊姊喜歡,就算舌頭爛掉也沒關係,半小時
過去,她才拉我起身,說我表現很好。我努力學習取悅女性、雙手並用、找到G點,即使我
性向是雙性戀偏同性戀,對女性的身體並沒有太多慾望,但我喜歡女性很開心的樣子。因為
姊姊會開心,我才會對她的身體有興趣;因為她渴求我,我才會樂意舔著我沒興趣的器官。
她高潮的表情是我的世界,她的滿足滿足我的世界。
林奕含《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已經插入的,不會被抽出來。」在捷運上,身體浸滿她的
體液味,卻是羞恥的安全感。彷彿我還在她的體內,不只是陰莖,還有心。她常抱怨自己為
什麼沒有屌,而我也會抱怨自己為甚麼沒有陰道。我們都活錯了肉身。若轉世能重來一遍,
三生石上舊精魂,賞月吟風不要論。
她教會我怎麼愛撫,甚麼力道最舒服,她的年紀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而我也明白自己想要
的,不過是一份佔有慾。從前的我看很多很重口味的片子,我喜歡看男性發自內心痛苦的樣
子,只要是一丁點裝出來的模樣都會讓我瞬間冷場。因為那是一種極致的愛。但現在的我愈
來愈純愛了,光是看著小情侶在路卿卿我我,不顧旁人眼光的模樣,就足以紅了眼眶,可能
是羨慕,也可能是我真的老了。
而我最忘不了的,是她進攻我耳朵的刺激:雙手無法反抗,頭被強力按住而不可能的逃脫,
只能被迫從耳尖獲得安慰的無力感。我從來沒有想過那是我的歸屬,原來口水舔舐的聲音是
如此悅耳。那種癢,是絕對的憂愁與歸屬。我只能不斷地喚她:「姊……姊姊……」她笑著
說:「怎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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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小心叫了她一聲主人,她說不能這樣稱呼她。這個稱呼屬於她的狗狗。
到底是我本來就崇尚虛無主義,才對一切無所謂;還是我對一切無所謂,才崇尚虛無主義?
說出上帝已死的人,只是一個隱居山林的瘋子,而我活在世俗,卻也想對市集大喊上帝已死
。這些年是我太盲目地肯定生命。
「我不會勉強自己跟你見面。如果你想哭的話也可以在我面前哭,我不介意。」
「不會,我在外人面前不會哭。」
「好喔。」
「妳可以決定時間跟地點,我都是空的。因為本來就為了見妳把時間都排開了。」
「你想見面嗎?」
「沒有想或不想。」
「那就不用吧。」
「好。」
前些日子,我也和一位小很多的妹妹實踐,當初是她暈船。但我只是抱持著玩玩的態度,並
沒有接受她。我知道她很痛苦,我也對於當初是我主動聯繫她感到自責。我想將她放置在玩
伴的角色,不要談感情,她說她很矛盾,她一方面覺得能從我這裡獲得一點什麼,另一方面
若不能得到全部,她不甘心。
而如今我體會到了惡報。有句俗話說,如果結局還不美好,那它就還不是結局。但現實更殘
酷,為了悲劇畫下休止符:有些故事,最好根本沒有開始。
她讓我知曉自己內心的長期空缺的渴,原來這幾年我只是靠著壯大自己來欺騙自己,參悟道
不過是自我滿足;原來我讀哲學、研究心理、練身體、控制慾望,只是為了看起來不再那麼
狼狽,彷彿只要站得夠直,就沒有人發現我其實一直在哭。原來我始終還是那個小男孩。我
只能用稚氣的臉來盡情裝傻,在撒嬌的縫隙裡討一點安全感,在別人懷裡找回不存在的家。
原來緣分就如同姊姊、人妻、主人的名字都有個「鈺」字一樣,只是換個角度刻印在心裏。
從沒變過。
所以,我還是想謝謝她。
或許,錯過彼此就最好的。
至少,在那三個星期裡,我真的、非常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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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我收到一些站內信和推文,我都有認真看過了,想要統一回覆:
我現在調適得很好,跟我過去吃多到數不清的藥相比,我大概只需要一兩天的洋酒與文字,
就可以回歸日常生活了。謝謝關心,我會好好愛惜自己。
我現職心理學研究助理,未來會攻讀認知心理學的博士班,當初會踏上哲學跟心理學的路,
的確就是想好好了解自己,這是我自己的戰爭。我想這次跟姊姊的互動,至少讓我自信,我
相信自己是值得被愛的,能有個願意給我名分與歸屬的主人。
有個學妹說她覺得我很奇妙,她覺得我又像女生又像男生,細膩與細心的程度遠遠勝過於她
,但理性卻與直男不分軒輊。這大概是我的優點和劣勢。然而我還是很F的人,姊姊最後說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可以保持健康、不再碰菸酒(雖然已經不碰了)。」但容許我最
後一晚,用酒精和菸癮麻醉自己。
我和妳同做硬舉而粗造的手,會在永劫輪迴的某個清晨,十指緊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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