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生] [咒術五夏] 我想像你成為那樣的大人6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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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拍攝的視角大概是180公分。」剛好是夏油傑的視角高度，街景一路往前，夏油傑 注意到投影中的五条悟總是喊出聲，鏡頭停頓片刻才會轉向，好似他們真的在同一條街道 上散步，五条悟拉起圍巾尾端承接雪花時，嘟噥著說了，別在意，才幾片而已。 　　顯然是知道，他看見以後，關懷的話會瞬間脫口而出。 　　夏油傑頓時明白，他一直都被五条悟看著，一眼都沒有錯過地牢牢被記在心底，他無 自覺地揉搓五条悟的指節，腦海掠過五条悟剛進房間，雙手墊於臀部，在床上扭動的景象 ，想必是因為不想要冰冷的指尖被他發現，甚至是凍到他吧？ 　　「這個高度、悟要舉著手機，為了操控拍攝，也不能戴上手套。」昏黃的燈飾逐漸被 銀藍代換，看起來更冷了，相比眼前的清涼魔幻，病房裡的溫度暖和得醉人，五条悟沒有 打斷夏油傑的沉默，等待許久，夏油傑才斂下眼簾，溫聲開口，「……雖然知道是悟精心 準備的禮物，但是、我卻、沒有辦法好好直視。」 　　「傑你就放心看吧！我可沒有虧待自己喔！」 　　五条悟笑著指了指牆上的投影示意，影像中的他正巧走到飲料販賣機前，他刻意拍攝 掌心中的兩百日圓，鏡頭轉向放置玉米濃湯的一隅，熟悉的景象令夏油傑想起兩人先前尋 找販賣機的場景，不禁輕笑出聲。 　　投影上五条悟的手指，同時按下玉米濃湯的兩個鍵，一陣飲料掉落取貨口的聲響，他 不知道五条悟是怎麼拍攝的，只見五條悟蹲下，伸進取貨口掏摸的模樣帶有幾分神秘，他 笑著說：「傑，你猜猜會不會有兩罐啊？」 　　「悟，還是不要這樣做比較好吧？畢竟、也不是學生了。」 　　「所以還是學生就可以這麼做嗎？那、我立刻找個在職進修班報名好了，傑、你覺得 我報個影片剪輯的班怎麼樣？手機拍的片果然、還是不太行。」 　　「悟！你完全把重點放錯地方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啦好啦，就知道傑你會生氣，你真的是很急性子耶！」五条悟在夏油傑反應過來 以前，用不容拒絕的姿態，輕柔捏住夏油傑的手掌，下顎掛在夏油傑肩上磨蹭，笑得輕快 而討好，半晌才察覺五条悟意圖的夏油傑，瞇起雙眼，露出一個危險的笑容，屈起手肘不 輕不重地撞擊五条悟的腰間，但他忽略了另一條包得不成樣子的手臂，猝不及防的疼痛， 令他忍不住皺起眉頭，喉頭輕微滾動就屏住呼吸，不讓一絲痛哼逸出，「喂傑、沒事吧？ 是、想喝玉米濃湯嗎？我有喔。」 　　五条悟邊說邊從褲袋裡掏出玉米濃湯罐，只是原本喜悅到閃閃發亮的雙眼，瞬間黯淡 ，夏油傑聽見交織懊悔與焦急的心音，五条悟的下顎自他肩膀挪開時，幾不可感的水汽沁 入衣物纖維，遺留些許溼意。 　　夏油傑瞪大雙眼，而後很快垂下視線，他溫聲微笑，唯有輕皺的眉間洩漏半絲剛才的 感受。 　　「悟，下雪了怎麼不撐傘呢？」 　　「撐了傘就看不到漂亮的雪花了啊！」五条悟笑得一臉滿足，表情裡沒有一點損失的 陰霾，他停頓半晌，嗓音夾帶幾分認真，「傑你還記得自由潛水的感覺吧？雖然自由潛水 還是世界上數一數二危險的極限運動，但海流湧過皮膚的觸感，陽光透過海水曬在背上的 溫暖，甚至是探出水面前一刻，對於空氣的渴望，啊、還有魚從手指游過，殘留下來的那 種潤滑而鮮活的感覺，穿上裝備、獲得保護以後，就都感覺不到了。」 　　「呵呵，真是危險的言論呢。」 　　「怎麼？傑你怕了嗎？要是害怕，我很歡迎你隨時緊緊地抓住我喔。」 　　「……」夏油傑重新將目光投向牆上的景色，五条悟以中指與食指捏緊罐口，有力的 食指勾起易開罐拉環的動作輕鬆而俐落，他怔愣片刻，就看到五条悟刻意將手裡的玉米濃 湯罐遞到他眼前搖晃，他笑著用同樣的動作拉開玉米濃湯罐，當時兩人一起完成的事，如 今五条悟一個人也辦得到，讓他勉強笑兩聲，不經意別過臉，分明是祝賀的內容，慣常溫 柔的聲線卻顯得有些平淡，「這樣很好呀，往後就算悟手上拿著東西，也不用擔心沒有辦 法解渴了。」 　　「就只是解渴而已。」夏油傑原本凝視投影中的五条悟，對他微笑擺出乾杯的手勢， 就將鏡頭轉往如織的行人，安靜坐在街道旁的長椅歇息，他似有所感，偏過頭偷瞄五条悟 平淡無波的面容，細小的寂寞被包裹在呼吸聲與響亮的心跳中，幾乎無法被察覺，似乎是 察覺夏油傑的目光，五条悟轉頭承接，他故作輕鬆，但夏油傑聽得出他話語中的認真，「 沒有傑的玉米濃湯，少了一種味道。」 　　「是嗎？」夏油傑低頭輕笑，「可以讓我試試嗎？」 　　「啊、可以啊。」 　　「悟的表情為什麼這麼錯愕呀？」 　　「我以為、傑肯定會講在床上不要吃東西、之類的話。」 　　「確實是這樣沒錯，悟很瞭解我嘛。」 　　「欸？那、要怎麼試啊？」 　　「偶爾有例外也不錯。」夏油傑輕笑，想放手接過玉米濃湯罐，五条悟按下他欲動的 手指，嘟起嘴搖頭，並微抬下顎，示意他昂首張嘴，就像那日一樣，夏油傑一面聽從五条 悟的指揮，一面發出疑問，「不過悟既然不打算喝，為什麼要打開呢？」 　　「難得掉了兩罐嘛，而且我單手拉易開罐可是練了很久吔！當然是要現場看比較有趣 啊。」五条悟邊說邊努力延伸頸部，小心翼翼往夏油傑嘴裡倒入一口的量，「怎麼樣？傑 有沒有覺得少了什麼味道啊？」 　　「嗯——」夏油傑沉吟，緩慢吞嚥帶有五条悟體溫的玉米濃湯，他望著投影裡的五条 悟朝販賣機持續投入硬幣，等到所有按鍵皆亮起紅燈，才用寫著「聖誕禮物」的白紙，貼 住投幣口，他毫無自覺地露出柔和的笑意，在五条悟期望的目光中，笑著嘆息，「我想、 我知道悟覺得少了什麼味道了。」 　　「什麼？真的少了一個味道嗎？我不會買錯牌子了吧？」五条悟低頭研究玉米濃湯罐 的商標，猝不及防被夏油傑拉過去，輕柔吻上他的唇角，兩人溫暖的鼻息交纏，平添幾分 旖旎，等五条悟終於還神，企圖回應，夏油傑就佯作沒事，倏地結束這個不算短的吻。 　　「悟想找的，是這個味道吧？」夏油傑低頭掩飾通紅的臉頰，不過垂落棉被的視線， 總忍不住往上飄揚，掠過五条悟僵直的頸部，掠過在黑暗中看不清楚顏色的耳殼，五条悟 突然蒸騰起熱氣的身體與勾起的嘴角，令夏油傑笑得愉快。 　　五条悟沒有追過去索吻，沒有做出意外的舉動，甚至沒有說任何話，他像在細細體會 其中的餘韻，許久才掛著無法收斂的微笑，鎮重應了聲：「嗯。」 　　鏡頭持續往前，他們都不知道，離開販賣機以後，有個腳步虛浮、醉得不輕的行人， 幾次投幣都失敗，他仰頭看見滿是紅燈，在困惑與迷茫中壓下熱茶的按鈕，他仰頭灌下兩 口，酒意被澆散不少，才發現投幣口的紙條。 　　他單手挑起紙條凝視，哈哈大笑，接著補進幾枚硬幣，直到販賣機又是滿眼紅燈，才 搖搖晃晃地離開。 　　接著是一對小情侶，女孩以為是前面的酒客，投幣完忘記領取飲料，急忙叫住他，酒 客並沒有停下的意思，僅朝他們大喊：「Merry Christmas！」 　　正當女孩到販賣機前，想按下退幣鍵，追上酒客將錢交給他，才發現投幣孔上的字條 ，她向男友比劃，展示投幣孔上簡陋得像是從某臺影印機抽出白紙，再隨意用原子筆寫就 的聖誕禮物，兩人一起笑著，共同按下紅豆湯的按鈕，分著喝的時候，女孩手圈著嘴，朝 早已看不清楚的酒客背影，大聲喊著謝謝，而男孩則是補齊硬幣，讓所有的紅燈重新亮起 。 　　再來是獨居的老婆婆、下班回家到店家領取蛋糕的中年男子、孤身練球到傍晚的少年 、買錯花而被大罵一頓的男人，以及在平安夜發現情人出軌，憤而在餐廳裡潑情人一臉水 ，堅決要分手的女人，他們都各自領到屬於自己的聖誕禮物，並不約而同地補滿硬幣。 　　隔天，天內理子與其他人討論，一夜之間在社群網路上快速傳播的聖誕老人販賣機， 五条悟湊過去看了一眼，他只說：「原來變成了這樣啊？」 　　天內理子追問他，是不是知道什麼內情。 　　五条悟笑道：「那是一臺可以帶給人幸福的自動販賣機喔！尤其是玉米濃湯，擁有非 常強大的能量。」 　　「不會吧？看不出來五条你這麼迷信！你不是醫師嗎？」 　　「正因為我是醫師啊！所以有時候會忍不住迷戀、所謂的奇蹟啊。」 　　但在此時，五条悟與夏油傑不知道未來的事，鏡頭順沿銀藍色的街道，走入五彩斑斕 的廣場，流光閃爍的浮燈，像冬季的螢火，也像在深夜裡盛放的花，迷離的景色美得讓夏 油傑想起teamLab Borderless，也想起五条悟沉浸在黑暗，宛如窒息的不安。 　　夏油傑悄悄望向五条悟的側臉，他輕輕握緊五条悟的手掌，捨不得捏痛他，病房內除 去音響傳出的街道喧囂、兩人的呼吸與心跳，就再也沒有其他異樣，但他終究忍不住輕聲 詢問：「悟、你沒事吧？」 　　「嗯？怎麼了？」 　　投影裡的定時裝置噴出許多瑩亮的泡沫，襯得景色更加夢幻，但夏油傑絲毫沒有心思 去看，他仔細聆聽五条悟的情緒，生怕忽略些許微小的心音，他躊躇許久才小心地問：「 我的意思是、悟，你不是怕黑嗎？悟的眼睛、這樣的環境、一個人、沒問題嗎？」 　　「啊啊、是這件事啊？」夏油傑難得講述得磕磕絆絆，原先滿頭霧水的五条悟領會他 的擔憂，他低聲笑了起來，「我忘了。」 　　「這種事情是可以忘記的嗎？悟在當時，難道沒有遲疑、不安，還是難受什麼的嗎？ 或許現在已經於事無補，但說出來起碼、多多少少能沖淡當時不愉快的情緒吧？」 　　「我想想，遲疑、好像有一點，不安、好像也有一點，不過難受是真的沒有就是了。 」 　　「那悟你還！下次、做了會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吧。」 　　「不是傑你想的那樣啦！我說忘了就是真的忘了，我那時候只記得傑你特地帶我去 teamLab Borderless，應該是很喜歡那裡的景色吧？那大概會喜歡這個廣場，我那時候遲 疑與不安的是，我要拍下所有的特色燈飾，還是拍幾個總體的畫面就好？還有這個廣場有 點遠，萬一我繞得太晚，傑你已經睡了怎麼辦？在平安夜觀賞燈飾，就像鰻魚飯在土用丑 日吃好像就特別有補充精力的感覺一樣，如果真的要講的話，大概有一點……」 　　「寂寞。」微小的寂寞聲響，此時才自五条悟心底傳出，夏油傑眉頭輕皺，低聲笑著 ，放鬆地靠向五条悟的肩膀，他轉著頭擦蹭濕潤的眼眶，深吸口氣才問，「對嗎？」 　　「欸？傑你想睡了嗎？」 　　夏油傑搖了搖頭，笑著溫聲道：「只是突然想靠一下而已。」 　　「其實、我也不是很怕黑啦！痛也是，我沒有傑想像的那麼怕痛喔！」 　　「我聽得見別人的情緒，從小就這樣。」夏油傑頭一次分享他心底最深的秘密，雖然 已經打定主意告訴五条悟，但多少還是有些不自在，見五条悟沒有反應，他乾笑兩聲，打 趣地說，「悟該不會是在猶豫，要不要把我抓去做研究吧？畢竟、有這種能力的人，好像 不多。」 　　「那不就跟我一樣嗎？」五条悟眉飛色舞地笑著湊到他眼前，沒有半分聽見秘密的意 外。 　　「什、什麼？悟你也聽得到嗎？」 　　「我是看得見！那個應該怎麼形容？真理？真相？哎呀不管啦，反正就是那一類的東 西。」五条悟一臉找到同類的驚喜，但手上的力道依舊刻意放輕，整個人有種不協調的滑 稽感，「所以傑現在應該可以聽到吧？我開心到想緊緊抱住你的心情。」 　　「不、這種情緒聽不到的喔。」夏油傑輕聲笑著，神情卻夾雜說不清的落寞與疲倦， 「我只聽得到負面的，抱歉，沒有辦法跟悟一起感受喜悅的心情。」 　　「為什麼要道歉？聽不到正面的情緒也不是什麼壞事，這說不定是想要傑好好體會自 己的喜悅喔。」 　　「自己的、喜悅？」 　　「因為傑很心軟，也很喜歡關心別人，才會聽得到其他人的負面情緒吧？我在想、負 面情緒聽久了，可能會逐漸分不清那到底是別人的悲傷，還是傑你自己的悲傷，所以傑看 起來才會那麼疲倦吧？啊、原來是這樣啊！所以傑在聚會的時候才會很快就累了。」五条 悟虛握拳頭，想敲擊另隻手的掌心，但另隻手還緊握夏油傑的手掌，只好敲擊自己的小腿 ，異想天開的舉動令夏油傑笑了起來，「但聽不到別人的喜悅，就不會混在一起了，笑是 真的覺得高興才笑，這不是很好嗎？」 　　「心軟？喜歡關心別人？悟、我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好嗎？」 　　「吼！你又來了！傑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改得掉啊？」 　　「呵呵、不，沒什麼、悟你別理我，說不定我啊、只是想對我最愛的悟撒個嬌而已。 」 　　五条悟瞬間沉默，夏油傑抬眼凝視五条悟紅透的側臉與下顎，以及他壓不下的嘴角， 輕笑出聲。 　　「……傑，我最、愛、你了喔。」儘管五条悟的心底還是傳出一絲無可名狀的恐慌， 但他已經可以好好說完句子了。 　　「有進步了喔。」察覺到不順暢的語氣令五条悟有些沮喪，夏油傑笑著安慰他，「比 起悟第一次說我愛你的時候，簡直就像摩天樓爆炸，再加上整棟樓的警報器一併響起，好 上太多了。」 　　「這麼誇張嗎？」五条悟不可置信地向夏油傑求證，他輕輕頷首，表情沒有半分虛假 ，五条悟仰天嘆了一口氣，笑得無奈，「算了，就這樣吧，反正有進步了嘛！要是哪一天 好到，每天都可以向傑示愛一次，到時候傑可不要嫌我吵喔！」 　　「呵呵、到時候再說吧。」 　　不知不覺，白牆的投影轉為闃黑，他們沒有開燈，僅是安靜地轉向窗外，細雪落得逐 漸急促，而他們的心跳卻回歸安寧。 　　「傑，你不問我怎麼不說話了嗎？」 　　「悟其實沒有很喜歡講話吧？大部分是為了炒熱氣氛才說的吧？只是話語的內容偶爾 會令人有點、無法苟同。」 　　「欸傑，我現在完全不知道該生氣還是開心耶！雖然你懂我讓我很高興，不過、到底 哪裡無法苟同啊？」 　　「呵呵、無所謂啦，都不是什麼大事，我是想說，悟不想講話的時候，可以不用勉強 ，我不會覺得尷尬，畢竟我們之間的關係也不是靠話語聯繫的。」 　　「那是靠什麼？」 　　「唔嗯、電波吧？悟之前不是向我展示過天線了嗎？」夏油傑無奈地笑，「話說悟是 不是想證明，我其實沒有將你的習性猜得很準，所以才一直找話聊的吧？」 　　「沒那回事，雖然我不是很喜歡講話，不過、總會有那麼一個人，你看到他的時候， 就會覺得對他有說不完的話，時間過得很快，咻地一下就沒有了。」 　　「呵呵、這個人，該不會是我吧？」 　　「不准嫌我吵！」 　　「呵呵、悟真是霸道。」五条悟哼哼兩聲，不置可否，沒有再接話，倒是夏油傑盯著 白茫茫的街道出神，話語脫口而出，「這個聖誕節，我收到了很珍貴的禮物，我很喜歡， 但我什麼都沒有準備，悟允許我明年補給你嗎？」 　　「我會期待的，不過要是傑想不到要送什麼，沒有也無所謂。」五条悟笑了起來，像 他的雙眼般乾淨而澄澈。 　　「我啊！已經收到我最想要的禮物了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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