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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鐵幕障壁
正逢深夜時分，風高放火天，月黑殺人夜。
我與林、姚二人乘坐銀光舟，在一望無際的大海上空飛了好一會兒，速度偏慢，已經
飛了五個多時辰，其實原本應該四個時辰就到了，但我故意想拖一拖獵妖門人的時間，這
樣做其實沒什麼意義，就是順帶噁心一下他們而已，可看到林燕雨的神情逐漸不耐，知道
如果再這樣搞下去，恐怕先爆發的會是她，於是只好又默默地加快速度。
大墨飛艦上的人並沒有新的動作，看來目前情勢與我預料中相符，只要太乙宗弟子在
這，他們就不敢輕舉妄動。
只不過，該面對的事情，遲早還是要來的。
「哦！已經可以看見了！」我伸手指向正前方一座漆黑島嶼道。
「終於到了！！」看見那座小島，林燕雨臉上總算笑顏逐開，然而姚俊高的神情卻是
完全與她相反愈發凝重。
「有度……老弟，」在明白我的實力可能遠勝於他後，姚俊高這聲老弟都叫得心虛不
已：「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我面露微笑平靜地說道：「上島，跟獵妖門那幫人決一死戰。」
林燕雨顰眉驚道：「你一個煉氣期打他全宗門？」
「哈哈，前輩誤會了，」我豎起兩根手指悠悠笑道：「有兩件事必須澄清一下：一、
我現在的修為是築基三層；二、待會的決戰，是我們靈妖宗對決獵妖門。」
「靈妖宗！？」林、姚兩人驚疑地脫口而出，兩人相視一眼後困惑道：「我從未聽說
過這個門派啊？」
小舟緩緩下落接近簡陋的碼頭，最後停留在棧板旁，如同普通的小船一般。
「靠岸了，有請兩位前輩。」我岔開話題跳下小舟，伸手引導兩位前輩下船，再將銀
光舟收回儲物袋中，與此同時，我靈獸袋內的十四隻妖獸，已悄無聲息地竄了出來，奔向
森林後方的村莊而去，林、姚兩人又不是傻子，自然是看見了。
他們直愣愣地望著那些飛速離去的妖獸，其中還包含一隻金丹妖兔，這才明白方才在
船上傳出神識的高手是誰，然而看見幾隻妖獸的行動，兩人心中又產生了新的疑惑。
「來，這是說好要給兩位前輩的尾款，請結算一下。」我恭敬地將兩支裝了五千靈石
的錢袋交予二人。
姚俊高望著林燕雨不解的神情，便也跟著將自己肚裡的疑惑全吐了出來：「朱有度，
你就別賣關子了，咱們這筆交易做這麼大，你卻什麼也不肯透漏，實在太不夠意思了吧？
」
「哈哈哈……」我豎起一根手指，臉上露出陰險的笑容道：「我不喜歡暴雷，兩位前
輩看戲時，莫非喜歡有人在旁邊提前告訴你們結局？」
「這……不一樣吧？」
姚俊高還想反駁什麼，然而林燕雨卻拉了拉他的衣角驚叫道：「師兄！」
姚俊高也注意到了，抬眼望向我後方的村莊，原本漆黑一片、寂靜和平的海島小鎮，
此時已燃起了熊熊火光，姚俊高雙眼瞪大沒有多想，立刻拔出長劍架到我脖子上，而我除
了調動體內法力護住頸部外，沒有其他動作。
姚俊高憤恨咬牙怒聲道：「朱有度！這火是你派那些小妖放的？你想害死這裡的島民
？」
我對林、姚二人拱手行禮道：「兩位前輩請放心，小弟保證不會傷害任何無辜之人。
」
「你、你把人家村子都燒了，還說什麼……」林燕雨那秀麗的面容抽搐著，伸出食指
指責我。
「我會負責幫他們重建，而且我也保證，本事件我方不會傷害任何凡人，相反地，我
這樣做其實是為了保護他們！」我從儲物袋中拿出一個錢袋交給姚俊高：「這是一百靈石
，先寄放在姚兄這，待我和獵妖門決出勝負後，無論是生是死，都請姚兄將這一百靈石交
與此地居民，供他們重振村落使用。」
一百靈石對凡人來說已經足以造出一座小型城市了，何況是重建這座海島村莊，肯定
夠這些凡人富裕好幾代了，所以我此時的說法多少有些說服力。
「朱有度，」姚俊高墊了墊手中的錢袋，緩緩放下長劍厲聲警告道：「目前為止，你
在我心中仍是個守信之人，但我有一言相勸，你畢竟還是妖怪……不，別說妖怪，就連人
類犯下重罪，我也不會再給他二次機會的。」
「請你記好，一旦做出我眼裡容不下的事情，我和我師尊──震雷上人，都不會輕易
饒過你。」
我頷首微笑問道：「如果我把獵妖門給滅了，你們會找我算帳嗎？」
「是獵妖門率先對你出手，這是你們兩方之間的恩怨，我太乙宗不便干預。」
「那就好。」我轉頭看著村莊裡的火勢逐漸擴大，回身望向林、姚二人拱手道：「大
戰在即，兩位前輩若不想被波及，請離得稍微遠一些，待交戰結束後，如果我能逃過此劫
，日後定再來給二位一個交代……」
看著兩人身後原本在觀察形勢的大墨飛艦逐漸靠近，我明白自己再不走麻煩就大了，
於是立即行禮離開。
此時的村莊內響起了無數村民的哭喊聲。
「救命啊！」
「是百妖夜行！塊陶哇！！！」
「我女兒！誰看見我女兒了！？」
「吼啊！我要把你們全部吃掉！！！」數隻巨大的兔妖張開大嘴、堵在村子所有叉路
，村民們見狀立刻改道，最終一群人只得無奈地朝唯一安全的路線——南海岸逃難。
「哥哥、媽媽……誰來救救我……」一個女孩在慌亂中被人推倒在地，腳似乎因此扭
傷了，正坐在地上哭喊著，然而附近的人早已逃離，就連她的母親也沒有停下來救她，其
母下意識地在兒子與女兒之間做出了抉擇。
身著白衣的銀髮少女從火光中悠悠步出，甜美可愛卻帶著冷澈的俏臉不發一語，便將
小女孩扛到肩上，順手施法為其治療腳傷，並扭頭問向身後跟隨的一隻狐妖：「還有村民
沒避難的嗎？」
狐妖的智商較不一般，目前正是擔任那群煉氣小妖的隊長：「方才統計過了，加上這
名女孩，共兩百一十七人，與大姊方才用神識掃過的人數相同。」
「那就繼續下一步，派六個去布置陣眼，剩下的繼續把人趕到南海岸去，動作要快！
」
「是！」
趴在小雪肩膀上的女孩，有些怯生生地問道：「姊姊也是妖怪嗎？」
小雪拍了拍女孩的後背，點頭微笑道：「嗯，被妳發現啦！」
女孩望著小雪的臉龐有些出了神，羞澀地說道：「姊姊長得真漂亮……」
「妳不怕我嗎？」
「姊姊不但救了我、又幫我治療腳傷，而且還長得很漂亮，所以我不怕！」
「是嘛。」
小雪扛著女孩來到南海岸，被妖怪威嚇引導到這裡來的人們，嚇得瑟瑟發抖，望著眼
前這位銀髮少女具有領袖氣質，眾人心中明白，她肯定就是這群妖怪的首領。
小雪瞥了女孩一眼問道：「有找到哥哥跟媽媽嗎？」
「有！在那邊！」女孩指了某方向興奮道。
「嗯，那妳自己去找他們吧！」
「好！」女孩跳下小雪肩膀，蹦蹦跳跳地奔向家人，嘴裡還大喊著：「媽媽！」
小雪看著女孩跑向家人，那畫面真是十分溫馨，臉上不自覺地露出笑容，轉念一想，
自己照顧這些兔妖弟妹，又何嘗不是這樣呢？人和妖之間，真有那麼大的區別嗎？為何總
是彼此相殺？
一個老者不顧小雪還在感慨，快步上前拱手，聲音聽起來唯唯諾諾的：「敢問……是
這位大妖，毀掉我們村莊的嗎？」
「嗯，是我。」小雪點了點頭，漫不在乎的回答，在場眾人聽到皆為之愕然，燒了他
們家園還這樣雲淡風輕，著實可惡！然而對方是有法力的妖修，他們這些凡人哪有能力與
之對抗？
島上的居民曾得罪過大國權貴，本就是為了避災才躲到此島隱居，不料卻又遇上此劫
，天意要亡他們，如今一個個只能乖乖認命了。
老者嚥了嚥口水，嘴角不時抽動著，似乎沒預料到滅亡的日子來得這麼快：「能否請
大妖……放過孩童，只要能留住一脈香火，我們保證不會抵抗……」
「啥？」
小雪還沒有反應過來，在場眾人已經全部跪趴在地，異口同聲說道：「懇請大妖放過
孩童，我等願以肉身回報大妖不殺之恩！」
敢情這些人以為小雪要來吃人，正在為村裡的幼苗求情吶！小雪先是感到錯愕，隨即
心中又有些動容，連忙擺手否認道：「不……站起來！全部給我站起來！我沒有要吃人好
嗎？快站起來！」
人類對妖怪的懼怕豈是一兩句話能改觀的？領頭老者是這裡的村長，心裡自然不信小
雪之言，繼續嗑頭哀求道：「求大妖放過孩童！」
「求大妖放過孩童！」其餘眾人見狀也跟著嗑下了頭，凡人在修士面前就是如此地低
賤卑微。
小雪心中頓時覺得好氣又好笑，一甩手放出法力，令跪下的所有人皆站直了身：「說
了沒要吃人，我是來保護你們的！再過不久會有修士來這裡戰鬥，為避免波及凡人才放火
警告你們逃難，把你們集中到這裡只是為了方便我保護，好啦！都別屁話了，不想受傷就
乖乖聽我指示，知道嗎？」
眾人先是面面相覷，隨即又有不少婦女喜極而泣，村長也連忙跑到小雪身旁再三確認
：「大妖……說得可是真的？」
「哎，老頭你煩死了，我還要佈防禦陣法吶！是不是真的，你等等看了自然明白。」
小雪說完這句話後，心中突然有股既視感，之前跟少主討論戰略時，好像也曾被說過類似
的話。
小雪甩了甩頭，現在可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她將神識放出體外，確認鐵幕大陣的六
支外陣眼皆已就位後，便俯身用雙掌拍地，口中詠唱法訣：「鐵幕障壁，啟動！」
獵妖門人在遠處望著我與兩位太乙宗弟子交談，本來看到姚俊高拔劍還有些欣喜，結
果沒想到竟又收了回去，不禁感到有些疑惑，隨即看到我與太乙宗人道別後，便立刻派遣
三名金丹修士來尾隨我。
獵妖門糜掌門也在此時現身，他搭乘妖鳥飛向姚俊高問：「現在可以如實交代了吧？
」
姚俊高方才與獵妖門長老交惡，此時心中餘怒未消，於是便沒好氣回覆道：「我們太
乙宗的任務，什麼時候需要向糜大掌門回報了？」
糜昂冷笑一聲，並沒有正面回應姚俊高的諷刺：「我都不知道，太乙宗竟然跟妖修有
所勾結，放任這群妖怪燒殺擄掠。」
「糜大掌門請注意用詞，牠們那兒可是有金丹妖修坐鎮，莫非要我們兩個築基期去送
死不成？」
「但你們把妖修送到這座島上就是事實！」
姚俊高在心裡淬了一口口水，糜昂若去向宗門告狀，林、姚二人自然會因辦事不利受
到懲罰，可他們此行是經過震雷上人同意的，就算怪罪下來，基本也只是略施薄懲，總不
可能要震雷上人當眾承認自己對朱有度看走眼吧？憑上人的修為也沒人敢叫他這樣做，有
師尊在背後當靠山，兩人心裡自然是沒什麼好忌憚的。
更何況，姚俊高才不相信糜昂會把這群凡人的性命放在眼裡，估計只是想找個理由借
題發揮，因此不會輕易讓對方把髒水潑到自己身上：「他身上穿了禁絕紗羅，我怎麼知道
底下藏的是何方神聖？照糜掌門這麼說，以後來找太乙宗委託的都得先被查個底朝天？那
咱們還做什麼生意啊？請糜掌門不要倒果為因咯！」
「呿！」糜昂在鬥嘴中吃了一頓理虧，暫時想不到論點攻破，何況嘴贏對方也不是他
的目的，於是只好悻悻然地轉移話題：「那現在，我們可以出手獵殺那群妖怪了吧？」
姚俊高伸手示意道：「請便，我和師妹就待在遠處看貴派大顯神威，不會出手阻撓。
」
「好！」
糜昂冷笑一聲放出神識，與此同時，大墨飛艦千餘名弟子傾巢而出，密密麻麻的人影
如飛蚊般在空中飛竄，看得林、姚二人頭皮發麻，毫無疑問，那道神識便是開戰的信號。
正在追蹤我的三名金丹仔原本有些顧忌，他們印象中的朱有度是煉氣期，不明白為何
眼前這名黑衣人的速度略比築基期還要快一些，已經媲美金丹期，這一切都多虧小雪依附
到我身上的神識，讓我得以借用她的法力飛行。
三人在掌門法旨未下達前不敢貿然出手，然而一旦收到神識，不管對方什麼修為他們
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率先提速襲來的修士乃是與我結下深仇大恨的譚步屈，他雙手法訣
一掐，立刻召喚出一條火蛇準備發動襲擊：「朱有度！乖乖做我靈獸，老夫可饒你不死！
」
我哪裡還鳥譚步屈，一察覺他們加速，立刻扔下早已捏在手中的煙霧彈和分身符，展
開煙幕後捏造了九個身穿黑袍的人影往不同方向飛去，沖出煙霧彈的九人，衣著、修為、
外貌皆與我別無二致，一時之間，他們根本無法分辨哪個才是真身。
「雕蟲小技，一人處理三個！」
「好！」三名金丹仔各自詠唱法訣，頓時間，火蛇、雷鳥、劍雨三種不同屬性的法術
朝我分身席捲而去。
「噗噗噗！」
「剎剎剎！」
「吭吭吭！」
各種攻擊命中肉身的聲音大起，九個黑衣人瞬間就被打得肚破腸流，屍塊血水散落一
地，三人皆面面相覷，他們追了一整晚的敵人，就這麼輕易地死了？
三人飛向地上被打成碎渣的肉塊，分身符造價不斐，貴就貴在無法光用神識分辨真身
，在用法眼仔細審視後，判斷出九具肉身皆是分身符製造的假屍，頓時驚覺不妙，紛紛回
頭望向煙幕之中，此時濃煙已散去大半，原本被籠罩的地方竟空無一人。
然而獵妖門人不愧是捉妖經驗豐富，只凝神一觀便察覺，雜草叢中有個被刻意掩埋住
的小洞。
三人這才明白，真正的朱有度其實壓根沒有離開煙幕，而是趁亂鑽進了這個洞中，可
是那個洞並不大，頂多只能讓一隻狗進出，人類要進去恐怕得用爬的，修士的話，勢必得
用遁地術或法器開鑿前行，三人無奈，只得放出神識叫支援，一時之間，只能留在洞外進
退兩難。
他們擅長的皆非土屬功法，若就這樣貿然開挖，先不論速度如何，在摸不清地底結構
的情況下必吃大虧，我不僅能夠自由變形，加上又有擅長遁地的小雪輔助，暫時能獲得一
定程度的領先。
不過這座海島也沒多大，通報後約十幾秒的時間，一位金丹長老便領著一千兩百名獵
妖門弟子來此聚集。
這位長老擅長土屬功法，他先釋放神識探查了我的位置後，站在兔洞門口發號施令：
「那隻豬以金丹期速度往西北方遁地而走，我們依照平時捕妖的配置，十人組成一個小隊
，每名長老各領三十支小隊，兩人繞到西方與北方較遠處，採四面包夾圍攻他！記住掌門
法旨，只要能重創或捕獲他的小隊，無論死活，皆有重賞！」
「是！」
與此同時，位於南海岸的小雪，望著上方的大墨飛艦，心中已咒罵少主不下百次，鐵
幕障壁雖是元嬰期陣法，可小雪是金丹修為，僅能發揮陣法約兩成的威能；而此時更令她
不安的，乃是大墨飛艦上的聚靈砲，只要有足夠時間充能，那可是連元嬰修士都能轟成渣
渣的逆天光砲！當然，前提是有哪個元嬰大能會傻傻站在那邊吃傷害。
不過，此時的小雪在這裡擺下鐵幕障壁，不恰好成了對方的活靶子？她終於明白少主
的話，什麼「不用解釋，時候到了自然會懂」，這下她完全懂了，少主根本就是把她當誘
餌來用啊！
身後這群村民，少主曾說要保護他們……個屁！分明是把村民抓來當人質！小雪的眼
皮抽搐了幾下，眼前形勢她稍加動腦便猜出了少主肚子裡的壞水：「我們靈妖宗可是用上
鐵幕大陣來保護村民，就看你獵妖門敢不敢為了破陣，背負濫殺無辜的罪名？」
萬一糜昂那老傢伙真的上頭了，這群煉氣小妖及村民們恐怕會被轟得連骨灰都不剩，
小雪神識被一分為二，倒還不至於殞落，可身負重傷是一定的，甚至修為也會因此大打折
扣。
一位搭乘飛禽座騎的弟子見狀立刻拱手稟報：「掌門！是鐵幕大陣！」
「我他媽沒瞎好嗎？」出動全宗門弟子就是為了報那隻煉氣豬妖的大仇，如今不僅被
對方一再拖延時間，還搞得他們又要跟太乙宗槓上，糜昂此行一直都沒給人好臉色看，他
惡狠狠地下令道：「餘下的四百弟子自行分隊，用八方合一攻勢強行破陣。」
「是！」不久前才有人被剁了小指，眾弟子自然不敢再質疑糜昂的命令，縱使覺得採
此戰術有些躁進，怕是會傷害陣內凡人，卻也只能拱手領命而去。
四百名弟子中，築基一百，分成四隊，飛往鐵幕障壁的四個方位；煉氣三百，取個大
概分成八隊，漂浮在鐵幕障壁的八個方位。
所謂八方合一攻勢，是一種憑藉人海或修為優勢的強攻戰術，奉行「八方落定、四面
合擊、單點突破」之頻率進行多重打擊。
八支煉氣小隊的攻擊先落在陣法的八個方位，將守陣者法力強行分散；趁其調度法力
的空擋，換四支築基小隊加強四個方位的攻擊，用持續且不間斷的轟炸令其法力難以匯聚
；最後，由兩名金丹修士針對陣法的弱點施展全力一擊、進行單點突破！
如此強攻戰法加上此等人數優勢，就算是防禦性能極佳的鐵幕障壁，由元嬰修士來坐
鎮恐怕都難以撐過三個時辰。獵妖門對追殺獵物經驗之豐富，彼此配合起來井然有序，對
方硬要防守的話，就算不死也得重傷。
鐵幕內的村民望向外面包圍陣法的修士，好不容易安下的心又惶恐了起來，本想說，
難得這些妖怪不吃人，躲過了一劫，結果現在反倒變成人類修士來圍攻他們！自己莫不是
被這幫妖怪給害了吧？
維持陣法的小雪心中暗叫不妙，金丹期法力不足以長時間支撐元嬰期大陣，光要維持
這個操場大小的陣法就得全神貫注，更別說還要抵禦兩個金丹修士、以及數百名雜魚的聯
手攻擊。
「各小隊就定位，聽我號令！」糜昂面露狠戾地指示道：「八！」
八個不同方位的煉氣小隊同時對鐵幕大陣發起進攻，各屬性法術彷彿砸到鐵板上，發
出了乒乒乓乓如雨點般的撞擊聲，小雪雙手撐地維持法陣，臉色已經不太好看，被一根針
刺還能忍，這三百根多針連綿不斷地刺下來，那傷害累積起來也不是開玩笑的！
「四！」
糜昂號令一下，煉氣小隊隨即收起攻勢，小雪正想趁此機會喘息，然而下一波攻勢卻
立刻襲來，這一波的威力比上一波強了好幾倍，剛才還只是用煉氣期法術亂炸；現在則是
飛劍、長矛、箭矢……各式各樣的築基期法器狂砸而來，銳器類開始自體旋轉，如同電鑽
般想在鐵幕上鑿出洞來；鈍器類的法器則是不停在障壁上狂砸，像是不斷用鐵鎚敲擊，那
聲音吵得大家頭疼難耐。
「破！」
糜昂大嘴喝道，與另一名金丹長老同時放出強力一擊，紅光與紫光交纏合一，擊打在
鐵幕障壁的正上方，整座海島皆為之震顫，連身處地底的我都能感受到這威力有多麼可怕
，兩名金丹後期修士的全力一擊，恐怕小雪施展出的鐵幕大陣撐不了幾下。
掌門與長老的兩道龍形法訣撞擊在鐵幕上，發出了尖銳刺耳的金屬刮削聲，陣外的人
倒是覺得還好，就噪音吵了點而已，可陣內因為是密閉空間，聲音來回反彈久久不能消退
，小雪感覺自己的腦髓都在為之震撼，修士尚且能用法力保護耳膜，倒還不至於造成實質
傷害。
可鐵幕內的其他凡人可就難受了，雙耳皆已被震出鮮血，兩百多人只剩下不到十人還
能穩住站姿，其餘幾人皆是摀住耳朵倒地打滾；有的嘴角還滲出了白沫，就這樣活生生被
震暈過去。
小雪望向身後宛如人間煉獄般的景象，輕咬下唇、頭上銀絲已散亂不堪，全身冒汗喘
著大氣，嘴角滲出一絲嫣紅，她本以為有這些村民在，獵妖門不敢亂來，殊不知，糜昂壓
根就沒把這兩百多條人命放在眼裡。
「糜昂！」聽見鐵幕發出如此高分貝的噪音，原本還在巡視村內是否有其他生還者的
林、姚二人，趕緊駕機關翱飛過來查看，看見如此多的凡人雙耳出血躺倒在地，姚俊高頓
時為之震怒。
距離登島到現在還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島上居民已是如此慘狀，修士鬥法對凡人造成
的巨大禍害可見一般。
姚俊高憤怒道：「糜昂！你別過分了！要是真害死那些村民，你看我師尊會不會放過
你們獵妖門！」
「哼！那你叫那隻兔妖從大陣裡出來啊！是牠挾持人質在先，難道我不該滅了此妖為
民除害？」糜昂氣哼哼地說道。
姚俊高咬牙反駁道：「只為了除一隻妖，就要兩百多條人命陪葬？這豈不是本末倒置
？糜昂糜大掌門啊……你可真是心狠手辣！平時舉著降妖除魔的大旗，心裡其實壓根不把
人命當回事吧？」
糜昂嚥了嚥口水，姚俊高這頂帽子扣下來，著實令他心生忌憚了，要是真被震雷上人
盯上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再說，姚俊高也確實是以理服人，難保旗下的弟子不會動搖。
但是，總不能這樣眼睜睜放過將要到手的獵物吧？糜昂撇了撇嘴，將難題丟回給姚俊
高：「那你說怎麼辦？難道我就在這傻傻等她自己解除法陣？」
「破陣的方式又不僅僅只有強攻一途，你若再加害其他凡人，我太乙宗定不輕饒！」
姚俊高說到神情激動處，拔出腰間佩劍指著糜昂：「你也看見我方才拔劍威嚇那黑衣人，
同樣的話我也曾對他說過，所以他才派人保護村民，你要追殺那黑衣人去找他便是，為何
牽連這些無辜百姓？」
趁著兩人交談的空檔，小雪暗暗取出事先準備好的上品靈石恢復法力，聽到姚俊高的
話，她不禁瞪大雙眼，自己都感到有些害臊了，我們爽拿村民當人質，結果姚俊高真以為
我們要保護村民，沒想到他竟是以這種角度來看待整件事情！？
不過姚俊高看待事情其實是很透徹的，獵妖門是跟朱有度有仇，獨角吹雪頂多算是附
帶的戰利品。只要能逮到朱有度，已經被抓過一次的獨角吹雪難道能逃過第二次？兩個金
丹修士合圍，陣法一旦被破，獨角吹雪也逃不了多遠，根本不必急於一時採取強攻。
真正令姚俊高選定陣營的關鍵，不僅只有我給他們的兩萬靈石，方才小雪順手治療小
女孩的腳傷，以及村民們對小雪的態度，姚俊高也是看在眼裡的，他腦袋是有點一根筋沒
錯，但如果真蠢是不可能活到築基期的。
「被錢爺看中的豬妖」與「在錢氏商舖失去信用的獵妖門」，偏袒何方可能對自己前
途更有利，在五個時辰的旅途中他早已計較清楚。
「媽的，收了對方的錢在旁邊說風涼話可真輕鬆。」糜昂在嘴裡念叨，聲音小得只有
他自己聽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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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生成豬的我，突破只能靠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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