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 日本震災中的同志

http://diary.blog.yam.com/honkwun/article/10139282 日本震災中的同志　文／宋竑廣 (＊原載於性別平等教育季刊60期) 在過去2011年、恰好剛發生日本311震災之後的全國婦女國是會議，對於性別平等政策綱領 草案提高性別參與，強調防災、救災與重建中的過程中應注重女性及弱勢觀點；而本文將介 紹其中同志團體、同運人士的作為，藉此認識同志的處境與其中的歧視議題。 震災之初──被包裝的歧視語言 最初311震災發生時，日本的同志團體本來排定3月12日，要去跟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抗議 他2010年底的歧視發言（註1），但震災發生後，又有餘震又是交通中斷手機不通，許多通 勤族回不了家變成歸宅難民，自然不是時候；跟2008年中國毒奶事件席捲新聞版面，台灣同 志遊行難以曝光的狀況類似（註2），震災成為程咬金，抗議順延到隔月16日。 就在這小小的交集之後，3月14日石原慎太郎在記者會上又失言，說海嘯是天譴，令同運人 士島田曉側目的地方在於，當記者詢問石原是否徹回不當發言的時候，石原回答：「不不， 我不是說了嗎？對災民來說聽起來可能很刺耳，我是補充說明。」接著記者便回應：「瞭解 了。」石原又說：「希望大家能正確解讀再做報導。」記者：「．．．就麻煩大家（各位記 者）了。」 島田曉在部落格上說：「石原的解釋根本不成理由，為何記者卻說瞭解了。可見記者與當權 的權力是不對等的。」「石原以補充為由強化自己的說法，在他過去的爭議與歧視發言裡時 常可見，例如他在談徵兵制時說：『我不是歧視，但男同性戀穿女裝、化妝的行為，在基督 教與伊斯蘭教國家是不可能有的。』」以補充說、非歧視說來合理化自己的歧視言論，對同 志而言並不陌生；島田曉又指出，不管是對災民的天譴說，或者對同志的遺傳缺陷說，儘管 記者會上大家都聽見了，但右派媒體幾乎不報導，媒體對政客的偏好不言而喻──當災民成 為弱勢的時候，有點意外地，被看見了和另一種弱勢、同志的共同處境。 同志災民的需要 災後沒過多久，日本同志團體便開始設想災區中同志的處境。隨著政府救援行動的展開，同 志團體「打造共生社會─性少數支援全國網路」馬上致電給當時的內閣官房長官枝野幸男， 提出具有同志觀點的陳情書，列出幾項建議：一、因為跨性別者的存在，救援活動請勿限定 「男女區隔」；二、請考慮到包括同性在內的、非婚姻伴侶的存在；三、需要對性少數健康 需求有所認識的醫師；四、能夠預防對同志的性暴力與羞辱的諮詢與支持體制；五、災害對 策中心要有對性少數具有專業知識與支援經驗的顧問；六、發給單身者或同性同居人緊急連 絡手冊。 而原本「有志於抗議石原慎太郎同志歧視發言之會」也改名為非特定運動目標的「RAINBOW ACTION」。由於同志社群本身有其網絡甚至組織關係，等於擁有各地的特派員，想了解災區 最新狀況便可以利用，像是請來了老家在東北地方岩手縣的扮裝皇后，提供當地的災後攝影 紀錄，開始摸索救災的方式，同時間NHK也報導了同志團體的這項行動。 擁有會員名冊的跨性別組織，在確認災區朋友的平安，並關心避難所中的同儕們，能否持續 補充荷爾蒙，或進行變性手術後的保健工作；兼做愛滋工作的同志組織，關切HIV帶原者同 志是否能及時獲得雞尾酒療法的用藥；災區同志場所的現況；而由於同志圈內有其共通的話 語脈絡，傾訴交心時較方便，災區的同志聚會的主題也變更為震災；助人者方面，在災區中 ，擔任避難所義工的同志，做同運與同志組織的同志，在大學持續進行性別平等教育的友善 教員等，就各方工作進行分享與合作；三位現任同志地方議員，上川綾、石川大我、石坂渡 也都參與相關座談。 主持以上種種行動座談的同運人士島田曉，後來拍攝了紀錄片「震災後一年～來自災區磐城 市的留言」，呈現當地同志在災後的生活、煩惱與不安，他本人也在放映座談中，分享同運 組織的救災經驗與觀點；另外有足跡遍及日本、韓國與台灣的身體表現藝術家同志Tari Ito ，以福島核災為主題創作「或許放射線無色無味也好．．．可嘆」，順便一提，她曾於2003 年參加由台灣女性藝術協會在高雄舉辦的女性與數位科技國際展覽「網指之間─生活在科技 年代」。 關於震災中同志社群的互助景象，同志寫手後藤純一在網路媒體上有很好的描述：「311當 天，許多人回不了家，同志區二丁目從店家『akta』開始，有好多同志店家免費歡迎大家入 場，讓許多回不了家的人、獨自生活的人有個重要的避難所；那裡也有很多人對陌生人說： 『我家也可以借用，請不要客氣。』我從來不知道同志社區可以這麼溫暖。」「12日晚上核 災發生，政府呼籲大家節電，二丁目不辦party，但歡迎大家帶朋友過來，用蠟燭照明，繼 續營業。」 同運、反核與歧視 同運人士島田曉，與兩位同志地方議員石坂渡、石川大我，都很積極地反核；島田曉不時注 意反核抗議的最新動態，石坂渡的理念是消除不安與孤立，不想要給人心帶來不安的核電， 他的官網用明顯位置標示「脫原發」（脫離核能），並透過質詢，達成區政府登報刊載幅污 最新資訊的政績；石川大我平時積極參加反核活動，推特上的相關訊息極為頻繁。石坂渡跟 石川大我的政治理念都是反歧視、建立多元互助與弱勢優先的社會，令人想到日本學者小田 裕章被問到為何反核的第一句話：「核電是歧視的象徵。」（因為核電會犧牲偏鄉與底層， 見註3。） 結語　在震災中找回人與人的連繫與溫柔 石川大我競選時的宣言說，他生活了36年的城鎮，氛圍變得完全不同，附近有拓寬的國道， 有睥睨著公寓的高樓大廈，而賣炸漢堡排的肉販、賣糖果的奶奶、早起的文具店老闆等等， 但這些心愛的店家，一一隨著更新消失，人與人之間失去了連繫，造就了孤獨社會；災後同 志社群們的積極表現，具現了被忽視者的存在與需求，強化了社群內部的連結，進而和有志 之士一起抵抗歧視的政客與核電。 福島居民高橋美加子曾呼籲：「在東京的各位，福島第一核電廠是為了你們建造的，能夠阻 止核能發電的只有你們，請說說話吧。」在大飯核廠重啟的前夕，位居第一線、在推特不斷 更新反核抗議最新狀況的石川，應該也聽過這樣的呼聲，沒把災民遺忘於荒野吧。 核災後，日本有許多民間組織，像是「守護孩子遠離放射能 福島Network」、「mama to mama」、「想保護福島的孩子們」、「母子避難網路 hahako」，及長期支持台灣樂生保留 運動的「真宗大谷派（東本願寺）志工委員會」等，支援福島學童離開災區以避免輻污，他 們安排避居生活時，強調必須尊重災民的個性與認同，以免災民淪為次等公民，還有心理輔 導、學習課程等配套措施，為的不外乎是妥善照顧災民的身心需求。 不過，從這些團體的活動須知來看，找不到同志族群的身影，例如在空間上，也許需要性別 友善廁所什麼的，一如其他日常所見的活動，付之闕如；儘管寫著「尊重災民的個性與認同 」，但若看不見同志族群的存在，個性與認同又要從何尊重起呢？回到校園之中亦然，身份 的被看見，認同的被尊重，都是人與人之間在接應對待之時，不可或缺的原則。 在樣樣的人類生活之中，性別無所不在，在311震災備受關心的此刻，教師在跟同學討論「 災難」、「救災」時，不妨從身份切入，就像女性觀點、原住民觀點一樣，談談類似本文所 提到的、災難中的同志事蹟，讓同學在不同的情境中，融會貫通平時學到的性別知識，感知 其他族群的存在，補完救災溫情的缺口。 ＊因呈現形式不同，文字版與演講版內容大概差了50%。參考文章「百聞不如一見？從演講 談呈現」 感謝收看，預告一下。3/27筆者有場以同志角度為主的性別演講。 題目：嫁不到總經理王子的乞婆──中島美雪創作介紹 時間：3月27日下午3:20~5:20。 地點：致理技術學院（近捷運新埔站），教室待公佈。 楔子：在日本同志圈裡，歌手中島美雪不但是許多人心中的偶像，還成為具體的地景，在同 志聖地二丁目，有兩三間以她為主題、時常撥放她歌曲的男同志酒吧，據聞還有直接以店名 「中島美雪迷之店」的女同志酒吧；為日本同志介紹台灣的網站，她的名字也是關鍵，影響 程度可見一斑。 但是，和其他直接向同志朋友喊話的同志偶像不同，例如濱崎步找來同志色情片明星入鏡， 松任谷由實在演唱會上呼喚同志、創作同志主題歌曲等，中島美雪都沒做，換言之，她的同 志歌迷，看到的只是異性戀故事，卻為什麼特別動搖到同志的心呢？演講就從這裡開始追問 。既然都是異性戀故事，當然歡迎且適合異性戀一同聆賞囉。 -- ◆ From: 61.62.94.5 01/18 0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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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teemocogs: 從歐梅拉斯出走的人. 01/18 08: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