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板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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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約莫有兩個禮拜，我跟小樂失去聯絡，
沒有半則簡訊，更不用提一通問候的電話了。
然後某一天的晚上十點，我接到小樂的來電，
他問我可不可以陪他去走走，我猶豫了一下，
但想想其實又沒有什麼好擔心的，於是我就答應他。
他騎車到我家附近的公園，本來是我要騎車過去找他的，
我怕他情緒不穩，騎車會分心，可是小樂堅持要過來我家這裡，
我心想，竟然小樂執意要來，又加上他心情不好，就順著他的意吧。
小樂坐在我的左側，呼吸聲很沉，又不甚規律，感覺有點心煩意亂，
正當我想開口問他，他先出聲了。
『馬克，你了解消失的感覺嗎？』
「消失的感覺，你是指哪方面？」
『可以是人啊，或一件事、一個東西，突然，就這樣在你生命中消失，不見了。』
「我懂那種感覺，而且拿人來說好了，
我不覺得消失不見就只能用死這件事來解釋，
有時候，一個人在你生命中消失，就只是沒有了聯繫，
你有意中無意間還是會聽到那個人的消息。
如果是這種消失，說是沒有緣分我覺得有些偏頗，
假如你還在乎，那我想至少，呃，
你想像你在放風箏，風箏就是那個消失的人，
只要風箏線還沒斷，你拼命拉，你總可以把風箏拉回你身邊吧。」
『那如果風箏線斷了呢？』
「那就追不回來啦，除非你會飛。」
『我問你一個問題，可以嗎？』
「給你問。」
『我以後心情不好的時候，可以找你聊聊嗎？』
「可以啊，歡迎。」
「你問了那麼多問題，可以換我問嗎？」
『嗯哼。』
「你這兩個禮拜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因為都沒有你的消息。」
『噢，你想問這個啊。』
「嗯，不方便說沒關係。」
『我的好朋友十幾天前出車禍過世了，前天是他頭七。』
「對不起。」
『沒關係，人生本來就是這樣。』
「你的右手借我一下。」
『什麼？』
「右手伸出來。」
『哦，你要幫我看手相啊？』
我雙手包覆著他的右手，笑笑地看著他。
「這樣感覺有沒有比較踏實啊？」
『還好欸，不過你的手還蠻溫暖的。』話說完，小樂就緩緩把手抽出。
「你明天有課嗎？」
『有啊，早上十點的課。』
「那今天睡我家吧。」
『我怎麼好意思睡你家。』
「你是怕我對你上下其手嗎？」
『你會這樣做嗎？』總覺得這些話好像似曾相識。
「不會，所以你就留下來吧。」
『下次吧，我明天上課要用的課本放在家裡。這樣不太方便。』
「嗯，那就下次吧。」
我陪小樂走到他停車的位置，
一路上只有兩人沉沉的呼吸聲。
我們走得有點近，
走路時小樂的手習慣自然擺動，
有時候會不小心碰到我的手。
我忍不住想到他的雙唇，
還有那一個濕熱的觸感…
「馬克，到了喔。」
『噢，回家路上小心，不要騎太快。』
『我會小心的。』小樂邊戴安全帽，一面對我說。
隨著機車揚長而去，消失在大馬路的盡頭，
無以名狀的失落感襲捲而來。
我走進浴室，褪下衣物，轉開蓮蓬頭，
試圖用滾燙的熱水沖去所有的激情，但不見效。
我圍上浴巾，打開手機通訊錄，撥了一通電話。
接著我走向衣櫃，從裡面抽出一件紅色丁字褲，
阿毛總說他最喜歡在上床時，穿著這件丁字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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